“罢了。”叶娇道,“我去就是了。”
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圣上怎么样了。多日不见,还挺惦念他。那小郎中恨不得给叶娇磕个头,叶娇神情冷肃,让他去给宋守节盖件衣裳。
地上凉,别冻坏了。
那些官员就知道掐人中,把宋尚书的嘴唇都掐肿了,也不知道给人暖一暖。
宋守节被太医院抬走,政事堂的事还要议下去。因为昏倒的名额被人抢去用了,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商量。
商量的结果,还是由兵部的人去南薰殿禀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骂得不服气,大理寺卿汪晨明决定同叶娇一起。丞相傅谦担心太子被诋毁,主动跟在后面。而魏王李琛竟没有独善其身,他走在最前面,唯恐众人不知道南薰殿的路。
在政事堂待了好些日子,叶娇发现这里的人分成三派。
以丞相傅谦为首的老臣,多支持太子李璋;年轻些的臣子,多支持魏王李琛;另一小撮人左右横跳,看不出用意。
可今天论起太子的事,叶娇恍然发觉,竟然是支持李琛的人更多些。
不知不觉间,李琛的势力竟这么大了吗?以前总觉得他是一个会针灸、懂按摩、洗脚捶背孝顺皇帝的老实皇子。
可如今皇帝病着,他的心思却不在皇帝身上。
叶娇垂下视线,藏起眼神中的警惕。
偷走金牌的人是他吗?如果是,他要趁机对皇帝不利?
想到这里,叶娇快走几步,几乎越过李琛走到最前面。大理寺卿汪晨明有些意外,偏头对丞相傅谦道:“你看,兵部小将,都比那个老滑头有胆气。”
他始终不相信宋守节是被他气晕的。太医来时,他还让太医扎一针,看看能不能把宋尚书扎醒。
傅谦脸色僵硬,迈着四方步,一语不发。
南薰殿正中横着三扇屏风,其内烟雾腾腾,烟中又有氤氲水气,气味浓得令人呼吸阻滞。
他们几个人走进去,都皱鼻屏息,好一会儿才勉强透气。
傅谦主动去开窗,被高福制止。
“阁老,”他低声提醒,“这是太医署的熏蒸疗法,圣上在浴桶里泡着呢,这会儿开窗,难免着凉。”
“父皇在泡药浴?”李琛说着上前,已脱掉短靴,穿着白色的袜子,走上前去,“正好趁着身子热,血气活,我给父皇捏捏肩吧。”
高福含笑道:“容奴婢进去通禀。”
他绕过屏风,从靠近柱子的缝隙挤进去,过不多久又挤出来,恭谨道:“圣上说,他这会儿乏得很,殿下有什么事,隔着屏风大声说了,就回去吧。”
“是说臂张弩的事。”李琛面露担忧,“尚药局奉御在吗?”
尚药局只有两位奉御,负责皇帝的身体调理,也医治疾病。
高福道:“林奉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