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实在不行,她就把头发全竖起来,用发带捆绑成干净利落的高马尾。
这也是房卿九唯一会弄的头发了。
容渊浅笑着帮她打理起来,他见过女子很多复杂繁琐的发髻,显然,那些并不是他能够弄出来的。于是就在她脑后随便弄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插了一支碧色的孔雀流苏。
弄完这些,他拿过女子眉笔,心无旁骛描画着她的细眉。
兰茜收拾完,与蹲坐在地上桂圆站的远远的,谁也不敢去打扰眼前如此宁静美好的画卷。
房卿九这个年纪正是水嫩,不需妆容点缀,她其实不明白容渊为什么要给她画眉,不过她脾气好,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收拾一番,她站起身,再次催促:“镜之,你该走了。”
容渊还是不着急走,她的院子僻静,又没什么下人伺候,就算他光明正大的推开门走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他冲着桂圆招了招手,将圆滚滚的猫儿抱起:“等你走后,我再离开。”
房卿九用奇怪的目光将他打量一番,带着兰茜离开了院子。
容渊则抱着猫儿目送她走远的身影,忍不住失笑。
她回来了,他却会觉得不够真实。
……
兰茜跟上房卿九的脚步,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小姐,你还没到及笄之年,又是女子,万一你跟姑爷睡在一起的事儿被别人知道了,对你名声不好。”
名声?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房卿九都不在乎这些。
世俗制定的条条框框,她从未放在心上。
她的注意点在名声两个字,自然而然忽略了兰茜对容渊的称呼。
兰茜看她这副模样,便觉头疼。
小姐醒来后什么都好,就是活的太无拘无束了,世人皆在意的事情,落到小姐这里,就跟放了个无足轻重的屁一样。
刚走进明心院,里面就传来了老太太的指责声。
老太太看见了门外站着的房卿九,她沉着一张脸,想到房卿九不把她说过的话当回事儿就气的胸闷。再加上一向疼爱的孙儿竟然抱了林知媱,她更是气的浑身都在疼。
“禹儿,你说说你,你可是个有大好前程的人,怎能跟林知媱那等没了名声的女子牵扯不清?也幸亏你是在我们房府把人抱出去,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着,还觉得不够,又拍了拍桌子,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嗡嗡声。
“我昨儿个才跟府里的人说过,不要跟林知媱接触,你说,你是不是压根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
站在门外的房卿九。
真当她听不出来,老太太是在指桑骂槐啊。
房至禹跪在她面前,态度诚恳:“祖母说的对,是孙儿的过错。”
老太太坐在红木海棠纹的扶手椅上,眼中精光闪现,透着狠厉,瞥见茶桌上滚烫的热茶,她长袖一甩,用力的挥了出去——
房卿九正往屋里走,那茶杯的方向,正是冲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