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至明把赵志文让进客厅。
在沙发区双方分主客就坐后，他直接问道：“赵先生，你现在这声音？”
赵志文轻叹道：“余医生，我是在三个多月之前，勐然惊觉自己的声音出现了变化。”
“当时还以为，是用嗓过度的缘故。”
“我好好休养了半个多月，但嗓子没有恢复不说，还有变坏的趋势。”
“我相继找了几位医学专家来做检查，他们没有查出问题。”
“他们告诉我，我这属于声音的第二次自然变音，让我学着接受。”
所谓声音的第二次自然变声，余至明自然是知道的。
他见四姐，青柠和周沫都询问的看向自己，就组织了一下语言，为他们科普起来。
“第一次青春期变声，你们肯定清楚。”
余至明介绍道：“人在幼年时期，声带较短，附着的黏膜固有层缺乏纤维成分。”
“随着年龄增长，声带会逐渐变长。”
“到了青春期，随着男女腺激素的分泌，我们的声带长度会急剧增加。”
“这段时间，男生的喉结增大，喉腔变大，音质变粗。”
“女生一般在十岁左右进入青春期，经过变声期后，女生声调一般会更尖锐。”
“是由于你们女生的喉体小、声带相对短、震动频率高造成的。”
停顿一下，余至明又接着介绍说：“当进入中老年后，很多人会经历第二变声期。”
“这个时间，女性通常是在45到55岁，男性多在50到60岁。”
“此时，他们的声音会变得有些颤抖，音量减弱，音色也会变得低沉。”
“这主要是因为老人激素分泌减少，声带会逐渐萎缩，振动幅度下降，声门闭合不全，从而导致声音的不稳定。”
赵志文耐心的等余至明介绍完，才继续开口道：“这第二次变声，我是知道的，也积极的做了预防。”
“作为一名职业演员，我平时有科学又系统的锻炼喉部肌肉和声带，还有锻炼神经肌肉的控制和协调能力。”
“如此长期坚持，且系统科学的锻炼声带和肌肉，应该能让我避免第二次变声，让我的声音继续保持清亮。”
“而且，我能肯定我的声音，不是循序渐进变成这样的，是在一天突然变坏的。”
“所以，我对自己声音的改变是第二次自然变声，是不认可的。”
“但是几位医学专家没查出问题所在。”
“余医生，我也能肯定，我的喉咙没有受过外伤。最近五六年，我连鱼刺都没扎过。”
停顿两秒，赵志文又接着道：“不瞒诸位，饶艺女士和我是很不错的朋友。”
赵志文面带恳切道：“她知道了我的情况，用自身经历向我推荐了余医生你！”
“她告诉我，如果还能有一人发现我声音变化的真正原因，一定是余医生你！”
“余医生，还请你多多帮助。”
余至明迎着对方期待目光，站了起来，说：“赵先生，我既然答应了，接下了饶女士的所请，自然会尽力找出问题。”
“跟我来卧室吧……”
两人进了卧室后，余至明伸手抚摸着赵志文的喉部，让他像以前一样发音练习。
“啊……”
“啊……”
在赵志文一声声略带沙哑的练声中，余至明沉下心来，探查和分析他的发声问题。
人的声音，是由肺部气流冲击喉部声带，引起声带振动后发出，再经过咽腔、口腔、鼻腔和鼻窦的共鸣而形成。
随着赵志文的练声不断，在余至明的脑海中，已经精细构建出了所有参与发声的器官三维透视图，还有气流的路径图。
不过，在余至明的感知中，赵志文的发音器官，没有查到器质性病变。
在气流的流通路径上，他也没发现有突兀的凸起，或其他阻碍气流的异常。
发声器官和路径，都没有问题！
难道是其他地方的病变造成的？
余至明晓得，一些疾病也是可能影响声音，比如帕金森病、各种震颤性疾病、多发性硬化、重症肌无力等神经源性疾病，会影响发声功能。
还有，一些精神类疾病，也可能引起发音障碍。
暂时没有收获的余至明，又让赵志文躺在了床上，给他做了一次细致的全身检查。
让余至明失望的是，历时十几分钟的身体检查，除发现几个无足轻重的身体小问题，他没有发现导致声音变化的有用线索。
难道真只是第二次自然变声导致的？
低头思虑了几分钟，余至明抬头看向满脸担忧的赵志文。
“赵先生，我或许可以尝试确定一下，你的变声，究竟是第二次自然变声导致，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
“什么方法？”赵志文满脸期待。
余至明沉吟着说：“我需要你之前练声或说话的高清晰录音。”
“我会尝试根据录音，重建你那时发音时各发音器官的工作时状态。”
“和现在你的发音器官工作时状态对比一下，如果是声带的改变比较大，那就可以确定是第二次自然变声导致的了。”
“余医生，你可以做到？”赵志文听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像是天方夜谭。
余至明笑了笑，说：“以前做过类似的，根据一人的声音，确定是他哪个部位的发音器官出现了病变。”
“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他又问道：“高清晰录音？”
赵志文颔首道：“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有四个月前在录音室录制的诗歌朗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