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尽的黑暗退去,一丝微弱的光线闪进了陈武的眼睛。
“我……我这是在哪儿?”
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声音,发现没有什么异动之后,陈武悄悄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没有被人困住之后,便缓缓的睁开眼睛,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四下打量一番,陈武发现,目前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标准的民居之中,简朴但是干净的环境,墙上挂着的玉米、肉干,以及依在门后的农具清晰无比的表明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勤劳的农夫。
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下,陈武发现,目前自己正躺在一个在华国东北地区常见的火炕上,这不由的让他有些纳闷。
在晕倒之前,明明是一个雄壮的俄国大妈救了他,怎么现在这家里的布置倒像是华国人的作风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对方既然没有将他捆起来,那就证明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用胳膊撑住身子从炕上爬起来,一掀开身上的被子,陈武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就连胳膊上以及脖子上因为和黑熊搏斗而造成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
“孟岳呢?”
来不及多想,陈武就开始四下寻找孟岳,扫视了半天之后,却发现孟岳正躺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处软塌上。
和他一样,孟岳身上的伤口也被包好了,不过,由于受伤过重,此时孟岳的上半身几乎被绷带包裹的如同一个木乃伊。
而更让陈武好奇的是,在孟岳的胳膊上,还连着一根软管,软管的上方,则是一个还装着半瓶药水的玻璃瓶子。
很明显,这间小屋的主人还为孟岳扎上了点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俄国大妈?”
陈武在心中嘀咕道。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陈武倒也没往坏处去想太多,毕竟对他来说,对方没趁机控制自己,那就证明对方不是那些要杀自己人一伙的,而且既然都开始打点滴了,那一定是有大夫给孟岳看过伤了,这对他的恢复来说怎么滴也是一件好事儿。
“嘎吱……”
正当陈武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一道木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小屋的门被人推开了,陈武一抬头,发现是那个自己晕倒前看到的俄国大妈回来了,而在她的手里,则端着两个华国常见的青瓷大碗。
眼看大妈走了过来,陈武立刻提起了戒备,不过在看到两个大碗中冒出的袅袅烟气,以及扑鼻而来的一股子苞米茬子粥的味道之后,陈武的提防顿时就卸了下来。
毕竟,对方如果想对付他们的话,早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就动手了,压根就不用等到他们醒了再动手,更不用再弄出给他端碗粥过来这样明显是关怀的举动。
“哎呀老弟儿,你醒了呀?”
仿佛是感受到了陈武刚刚流露出的那一丝的戒备,大妈一张嘴,突出一串标准的华国东北方言,一张胖脸更是笑的像花一样皱在了一起。
“哎呀老弟儿,咋滴呀,还防着你老姐呐?跟你说呀,不需要呀,要是你老姐想整你的话,你说你不早就嗝屁了么?”不得不说,大妈这一副标准的俄国人长相再配上华国的方言,这种感觉,倒是有种说不出喜感,把陈武都整的直接愣了一下。
“你……你会华语?”
陈武有些诧异地望着对方,语气之中充满了异样。
虽然这是边境地区,一般边民都会说几句外国话,可像这个大妈说的这样的流利的,那倒真是不多。
更何况,在异国他乡听到华国的乡音,这对身体状态不佳的陈武来说,无疑于精神上的一针强心剂
看到陈武那一脸的诧异,俄国大妈又爽朗的大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哎呀我的弟儿啊,你姐我不仅会说华语,真要算起来,我还能算是半个华国人呢,咱俩可是老乡!哈哈哈!”
“噗呲”一声,陈武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了出来。
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大妈喊老弟儿、叫老乡,他实在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到陈武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大妈脸上的热情更浓了,笑眯眯的接着说道:“老弟儿啊,你就放心在这里养病得啦,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哈,对了,姐叫娜塔莎,不知道小兄弟你咋称呼?”
“我……我叫陈武。”
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陈武还是如实的答道。
只是,说话之间,他的眼神已经极为不自然地落在了娜塔莎手中的粥上,说真的,刚刚还明显,这一放下戒备,陈武的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听到这阵叫声,陈武的脸色当即变得有些尴尬,不过一旁的娜塔莎却是又发出了一阵哈哈大笑,“哎呀你看看,咱俩只顾唠嗑了,咋地,看把我老弟儿饿的,给,你先喝,不够我在去给你盛。”
将手中的粥递给陈武,大妈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浓郁。
“来,先喝吧,只有吃饱了你才能够安心养病。”
伸手从大妈的手里将碗接了过来,陈武倒也不客气,直接端起来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很快,一大碗粥就进了肚子,在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之后,陈武忽然想了起来,这个大妈刚刚说她也算是半个华国人,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受了人家的恩典,起码要把事情弄清楚呀。
想到这里,陈武就笑了一下,自己开口问道:“对了,娜塔莎大姐,刚才你说你是半个华国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有华国人的血统?”
对此,陈武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这边境地区,贸易往来频繁,随处也就能够看见几个外国人,华国和俄国通婚的事情也是常有,所以娜塔莎有一般的华国血统倒也算不上是多稀奇的事情。
只是,瞧着娜塔莎的模样,高鼻梁,眼瞳浅,肤色白,这就是典型的斯拉夫人种的特征,是典型的俄国人。
听到这话,娜塔莎不由得一愣,随即笑道:“我祖上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我之所以说我是半个华国人是因为我老公就是华国人”
“你们华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这么看来我也算是半个华国人没错了。”
听她这么说,陈武也反应了过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只是,却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