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身后扑来一阵凉风,原本缩在马桶边的庞开诚也不知道哪儿来得勇气,朝谈宁后背扑了上来。
就在他即将得逞之际,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冲了过来,把庞开诚强行按在了冰冷的地砖上,脊背发出重重的撞击闷响。
庞开诚吃痛,爆发出一叠声夹杂着国骂的惨叫。
五短四肢在地上扭动,乔聿白长手一伸,手肘紧紧锁住庞开诚的咽喉,冷笑着问:“你还想袭击国家公职人员?”
谈宁把司徒鸿才也交给了乔聿白,她很快在外面的办公桌上找到了钥匙,解开锁住老安的手铐。
一片血泊中,老安唇角慢慢勾起一个微笑,颤抖着朝他们俩比了个大拇指。
*
公安和救护车在两分钟之后赶到,泳池边群魔乱舞的艺人听见鸣笛,还以为是冲他们来的,吓个半死,抱头鼠窜,纷纷躲了起来。
然后他们就看见,他们向来高高在上的司徒总,还有柴莉莉的男朋友,被几名警察一前一后押了出来。
没人敢说话,有一个刚成年的女爱豆甚至冲出去哇哇呕吐起来,惊慌失措中,梦茹慌慌张张地蹲在躺椅后,给柴莉莉拨去一个电话。
“嘟”了几声,对方却将通话直接掐断了,再打过去,就是“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她心急如焚地朝办公室方向张望了一眼,谈宁和刚才冲进来撒钱的男艺人拥着一个担架,穿过玻璃走廊,进了电梯。
梦茹酒醒了不少,尾椎骨像是被雷击中,狠狠打了个哆嗦。
——刚才就觉得那男子眼熟,不就是司徒鸿才让她和柯竹悦找过的乔聿白吗!
梦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六神无主地给唐子晋发了段语音。
“子晋,点星这回可能真的完了,快帮我找个公司,求求你了!”
*
被两名警察挟着,司徒鸿才戴上手铐,磕磕绊绊走下点星大楼门前无比气派的长台阶。
他转眼看见站在救护车边的谈宁,唾沫四溅破口大骂:“谈宁!早知道我就应该做了你,你和你爸爸都是一样的冥顽不灵,你们这种人,活该被埋没一辈子,永远挣不了钱发不了财!”
“我的工资够花了,不需要发财。”红蓝相间的灯光照得谈宁眸光冷寒,“……你认识我父亲?”
司徒鸿才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盯着谈宁。
“不说没关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谈宁指了指开过来的囚车,“请进吧。”
司徒鸿才最后看了一眼点星大楼和乌泱泱围上来的人群,在警察的推搡下,不情不愿夹着肩膀钻进囚车后厢的铁笼。
庞开诚哭丧着脸登上第二辆囚车,车门关上时,他那双贼眉鼠眼还在围观人群里搜索。
——柴莉莉不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警车开道,两名嫌疑人将被直接送往看守所。这边120急救车上的医生探出头来。
“这位警察同志很幸运啊!初步检查做完,伤处很多,好在全都是软组织受伤,连个骨折都没干上!”
谈宁和乔聿白心照不宣,“看来他们对老安的真实身份心里门儿清,不敢下死手。”
医生拿了个单子过来,“现在送去医院,养一段时间就能下地了……你们谁来签个字?”
乔聿白说:“我来吧。”
他接过单子和笔,忽然愣在原地,问谈宁:“老安叫什么名字?”
谈宁茫然地摇了摇头,“连你都不知道?”
正好此时专项组的技术小哥提着检测设备路过,乔聿白叫住他,“小哥,请教一下,老安的大名怎么写?”
“啊,安哥其实叫巩安。”小哥挠了挠额头,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安哥父母给起了这个名字,又干了这行,他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不让我们叫大名。”
乔聿白和谈宁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拿起笔,端正在单子上签下这两个字,然后拍了拍医生的肩头,“同志,巩安就交给你了。”
急救车载着老安和几名专项组同志开往人民医院,围观人群渐渐散去,方才喧闹不已的点星大楼彻底安静下来。
经过了一整夜的节目录制,在r国差点被绑架的惊魂时刻,赶飞机回华国,再驱车赶往点星拯救老安抓司徒鸿才和庞开诚,这一天过得太满,终于得到片刻松懈,两人都累得不行。
“司机已经取到了车,待会就到。”乔聿白收起手机,找保安要了一杯热水,看着谈宁的侧颊。
在莹白月光下,那片皮肤仿佛是透明的。
他有点心慌意乱,差点捏扁手中的纸杯,慌忙垂眼递过去,“专项组接手了,我们可以回家休息一下,再去看守所提审。”
谈宁淡淡“嗯”了一声,结果热水啜饮了一口。
她忽然想起来:“在顶楼上的时候,你从哪儿变出来那么多钞票?那些都是真的m元吗?”
乔聿白点点头:“是真钱啊,以前出国换的,一直没用完,就顺手扔在车上了……没关系,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去m国生活,留着也没用。”
谈宁暗暗咋舌,几万m元,说扔就扔了,她很怀疑公安聘请乔聿白的薪水够不够这十分之一。
黑色路虎揽胜从转角处驶来,乔聿白潇洒地朝她一笑,“上车吧。”
谈宁点点头,疲惫地跨上后排座位。
腰间还有一样沉甸甸的东西,她伸手探入口袋,原来是节目组给的那把银色塑料小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