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引起了围观。
“蒋丞,”有人叫了他一声,“曲子真是顾飞写的啊?太牛逼了吧?”
蒋丞没出声,也没有往那边看,顺着礼堂的墙往前走过去,迅速拐了个弯,把身后的惊叹和议论都甩开了。
本来还算平静的心情猛地被这一句话重新搅乱。
那些暂时沉到了底的慌乱和不踏实,细微的不解和隐隐不爽里压抑着的些许怒火,都在这会儿慢慢打着旋儿从下至上的散开来了。
蒋丞并不想上厕所,但还是去了趟厕所。
一路上他的手都放在兜里,捏着手机,但却一直没有掏出来,操场上没有学生,走到厕所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拎着一个水桶从操场边走过。
进了厕所,蒋丞把手从兜里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他在小便池前站了一会儿,认真地感受了一下尿意。
并没有。
除了慢慢从慌乱和不安转变而来的怒意。
他转身又走出了厕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就像他已经预料到的,没有顾飞的消息,没有消息没有未接,没有任何他以为因为之前太吵闹了所以没有听到的任何信息。
在这一瞬间他对顾飞的所有情绪都变成了怒火。
他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拿出手机准备给顾飞打个电话。
狗操一万遍的玩意儿!
有什么就说什么,吵架打架都行,玩什么失踪?
刚把顾飞的号码点出来,就从已经复原的余光里看到了有人往他这边走了过来,蒋丞想拨号的手指轻轻抖了抖,停下了。
是顾飞。
他本来一心一意想要跟顾飞正面刚,自己有什么不对的,顾飞有什么不爽的,面对面地说出来,大不了打一架。
但现在顾飞突然就这么出现了,他又猛地一阵紧张。
说什么?
怎么说?
谁开头?
顾飞到底怎么了?
已经烦躁和怒火扯碎了的各种疑问又全都归位,在嗓子眼儿堵成了一个麻团儿,差点儿想咳嗽两声清清嗓子了。
“丞哥。”顾飞站到了他身边。
“啊。”蒋丞转了转手机,没有动,盯着面前水泥地上一条裂缝里钻出来的小草。
“聊聊?”顾飞说。
“随便,”蒋丞说,“你想聊就聊,不想聊就这么着吧。”
“走吧,”顾飞说,“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