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就是这儿。”
“嗯?可打探的仔细,莫进错了地方,找不准人。”
二人正是朱铉与祝公道。
祝公道知事体兹大,更是只有自己随扈,哪能不小心再小心,仔细再仔细。
“主公放心,我左右四邻打探的清楚哩。方才,您在小茶馆,我曾翻墙而入,在书房亲眼见过那荀彧。”
朱铉点点头,悬着的心放下来。
祝公道前番已是进去过一次,此番熟门熟路,再翻墙而入,打开偏门,请朱铉进入。
虽是当朝尚书令的府邸,却规模不大,甚或说很简朴。
“主公,那就是书房。卧室在那边,前面便是客堂。”祝公道一一指点。
朱铉循着主公的手指看去,书房依然灯火通明,门外站着两位侍从。
“可有办法将那二人弄走?莫伤人性命!”
祝公道点点头,返身便向书房摸过去,朱铉站在远处瞭望。
也不知为何,那两名侍从,一前一后的几乎瞬间一起栽倒。
朱铉称异,这祝公道果然门道不少。
又过了须臾,祝公道闪身而回,禀道:“主公!可放心过去。我已探过,书房里面,仅有荀彧一人。”
朱铉面露惊异之色,问道:“你如何弄翻那二人?”
祝公道得意道:“雕虫小技!”自怀中取出一个竹管,扬了扬,才又接着说道:“就靠着这个小玩意,里面有针,用口吹出,还是我从南方的几个朋友那里学来的。”
“针?性命可无虞?”
“主公放心!针上面涂有麻药,不碍事,几个时辰自然醒。”
朱铉笑了,拍拍祝公道,言道:“你这个祝大侠,还真有一手。”
祝公道挠了挠头,赶忙请朱铉放心过去。
朱铉见四周无人,竟然轻悠的踱着步来至书房门前。
先整整衣冠,而后轻敲房门。
里面的荀彧正忙于案牍,忽闻有敲击房门声,以为门口侍从有事禀报。
“进!”
朱铉听得这一声,微微一笑,轻推门而入。
“令公,向来无恙?”
荀彧为尚书令,世人皆称“令公”。
“嗯?”荀彧诧异异常,忙抬起头来,面前所站之人,怎会是朱铉?
“惊扰令公,我先告罪!”朱铉拜道。
荀彧何等人物,片刻惊错之后,面色恢复如初,略抬手道:“骠骑将军大驾光临,草堂蓬荜生辉!快请坐。”
朱铉再拜一拜,方才落座,心内对荀彧处变不惊,大为钦佩。
荀彧也不招人奉茶,因朱铉来得蹊跷,又看见门外只站一个身影,甚为不熟悉。想来,自己的侍从已不知所踪,必是朱铉不愿惊动他人之故。
朱铉不先说来意,荀彧也不问。
沉默了一会,朱铉开口道:“令公乃天下一等一的明睿之士,我也不隐瞒,特来求令公寻一条出路。”
荀彧只微笑,却不作答。
朱铉见荀彧没有反应,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令公!您是曹公谋士,总不能见他残害忠良吧!我自会稽起兵,多与曹公有助。现今他要夺我兵权,甚至还想杀我。不怕天下人士寒心?”
荀彧见朱铉将话说得如此透彻,也不能装糊涂了,俯身拜道:“骠骑将军!您是国之重臣,位比三公,岂有人敢于加害?想来,曹公只是忌惮您骁勇善战,惊惧您的部下而已!”
这荀彧,分明在为曹操掩饰,欲盖弥彰,敷衍我不成?
朱铉思忖,干脆讲明自己归意,看这荀彧如何作答?
“实不相瞒!我欲引部下返回江南,从此不问国事,学做陶朱公,泛舟会稽山水之间。”
“呵呵··将军,您不说实话。如何为您解忧?这可是为难我了。”
“呃···”朱铉被此言噎住了。
荀彧虽面带微笑,眼神却是慑人,言道:“将军乃人中龙凤!一旦南返,长江左右还有敌手否?”
这意思,就是朱铉若南返,便如龙归海,凤还巢,必威仪加于长江流域。
“令公大谬!朱铉可不敢当。”朱铉慌忙支吾,不敢承认。
荀彧摇摇头,道:“将军不必如此!若将军无此能力,南返之日便遥遥无期。”
“呃··此话怎讲?”
荀彧仍旧面带微笑,手指蘸了茶水,俯身在地面写下二字。
朱铉忙上前查看,字体虽不粗大,却异常清晰醒目。
乃是‘孙策’二字。
“江东小霸王?”朱铉喃喃道,仔细思量荀彧之意。
“无有此人,曹公必不放将军走。有此人,也唯有将军可与之敌对。”
朱铉恍然,原来如此。而今,江南以孙策称雄,人称‘小霸王’。
霸王项羽,力能举鼎翻转乾坤,必不能为曹操所容。
荀彧是要遣返朱铉,与孙策争斗,保江南之地不为孙策一家独大。
“令公!好算计。我有一事不明,能否见告?”
“请讲!”
“若无有孙策在彼,令公会如何建议曹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