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27,星期六)
曹操、朱铉兵围彭城,徐州刺史陶谦惊惧不已要让出徐州,典农校尉、公族出身的陈登献计,要“四管齐下”大破敌军。
陶谦欣然采纳陈登的计策,举兵八万与曹操会战彭城。又亲笔书信三封,派糜竺带手下侠客百余人奔赴琅琊、北海和青州搬取救兵。
陈登名曰“四管齐下”,却为何仅献两策,另外还有什么计谋?陈登守口如瓶,只说正在谋划来日便知。陶谦等人寻思着,陈登如此神秘,想来必是机密之事,所以不方便对众人言明,陶谦为州府多年,自然明白,也就不再追问。
陶谦要亲率大军出征,下邳城内自是忙得不亦乐乎,点将提兵、征集粮草、铠甲、刀枪等等凡此种种,大约五日才都备齐。先派曹豹领三万兵马增援彭城,陶谦自领五万人马随后出发,浩浩荡荡来与曹操、朱铉决战。
兵马过万旖旎而行便望不到尽头,更何况八万之数,真可谓漫山遍野滚滚而来。从下邳出发,短短数日便来到了彭城。为何来得这般快?诸位有所不知,下邳与彭城之间,有一条宽阔的废水相连,用船运送部队哪能不快?陶谦又命自己的同乡,扬州丹阳人、下邳相筰融负责督运粮草,走的也是这条水路,源源不断的供应彭城前线。
陶谦率领部队开进彭城,城外的十余万曹操、朱铉部队,一眼望去无边无际,除了朱铉手下的鲲鹏骑、骠骑营和探马营外,曹操部下清一色白衣素甲,在城头上看去,白茫茫、雪亮亮,覆盖在彭城周边数十里。
曹操听闻陶谦亲来,立刻击鼓聚将,点起人马杀到彭城城下,身后的两面幡旗高约两丈有余,鲜红的“报仇”和“雪恨”字样在寒风中飘荡。曹操怒目圆睁,望着阙楼上的陶谦厉声高喝:“陶谦老匹夫,你我乱世争雄,却为何要杀我父亲?早点纳你全家命来,否则徐州鸡犬不留!”
陶谦望见城下杀气腾腾的曹操军队,吓得腿直打哆嗦,早就魂飞天外,哪里还能答话?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才命人代他向曹操回道:“曹将军差矣!我本有心交好将军,所以才派人一路护送令尊,至于有人起了歹心,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杀上城去,宰了这老匹夫。”曹操身边的猛将曹洪,与曹操乃堂兄弟,同是一族之人,已是按耐不住,要杀上前去。
曹操满脸怒意,盯着城楼上的陶谦,咬牙切齿喊道:“老匹夫,敢做不敢当,今番必要杀你全家,灭你亲族方消我恨!”说完,一转头便举剑向身后的曹军士兵示意,冲!
这一下,曹操的兵马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但见白浪滚滚,波涛汹涌,顷刻间就冲了过去。
陶谦见状,腿上更觉得软弱无力,声嘶力竭的喊道:“曹豹,快些命人守住!”
“是!请主公回去歇息,这里有我呢!”说罢,曹豹便命人将陶谦搀扶下去,自己立在城头指挥士卒,向下投掷礌木、滚石,箭矢如雨点一样倾泻。曹军虽是勇猛,但仍不能靠近城墙,第一次冲锋便有数百人死在了又宽又深的护城河中,接连几番受挫后,曹操只得权且收兵。
曹豹见曹操、朱铉鸣金收兵,自是得意非凡,安排手下将死伤者抬走,再多多准备礌石、滚木等守城器物,而后兴冲冲的去向陶谦请功。
陶谦此刻正端坐在帅案前,似是在冥思苦想什么,又似乎忧虑不堪,满脸的愁容。曹豹上前一拱手,秉道:“使君,我将曹操、朱铉的攻城士卒击退了,想来今日他们必不会必不会再来攻打了。”
说完,等着陶谦嘉奖几句,谁知愣是好一会,都没听见陶谦发出一丝动静。莫不是睡着了?曹豹抬起头来,盯着陶谦好一阵看,才发现,陶谦虽是低着头,但双眼瞪得跟晚上的夜莺一样,哪有半点困意?
“主公,主公···”曹豹彻底着了慌,陶谦莫不是被吓破了胆,就这么‘死不暝了’吧?
刚要上前去试探陶谦的鼻息,就在此时,陶谦终于略微晃动了一下身体,有气无力的问道:“曹将军何时来的?城外的敌军退去了么?”感情陶使君正在神游天外,方方转回还来。
曹豹虽是有些不满,但哪敢表露出来,只得不情愿的又禀报了一次,“城外敌军已退,主公请放宽心!”
“哎,有劳将军了。”陶谦听闻之下,仅仅随意夸奖了一句,便没有了下文,看神情也无喜悦之色,倒是满脸都写着‘忧惧’二字。过了会,才又说道:“如此这般,要耗到什么时候?即使曹操一年半载后退兵,我丰饶富庶的徐州也会资财尽失,百业凋敝。十余年呕心沥血,全都要化为乌有!”说到伤心处,已是凄然泪下。这一刻,曹豹感觉陶谦真的老了,再无当年的英雄气概,那个桀骜不驯,恃才傲物的陶谦不见了,他已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特别留恋曾经创下的功业,象生命一样珍惜他,呵护他,如同自己对待子孙后代,希望这番功业永世相传,只有那样,世人才会记得他曾经是徐州刺史,为徐州子民立下过丰功伟绩。
曹豹自然体会不到这么多,只是看陶谦很是伤感,不由得深受感染,抱拳挺身站立道:“使君莫忧!有我曹豹在,必能挡住城外的敌军,只要援军到来,我等里应外合,大破曹操、朱铉为期不远!”
真要是那样最好。可惜,陶谦虽老并不糊涂,糜竺去请救兵,陶谦估摸着臧霸、孔融等人必来,但要解彭城之围,恐怕要许多时日。眼下,彭城城外,曹操率军掳掠,周围百里已是民不聊生,看在眼里,陶谦怎能不心痛?如同自己辛辛苦苦的将家宅造好,却被一群强盗闯进来肆意抢掠践踏,任是谁心中也不好受。“你何必瞒我?若要曹操、朱铉退兵,短时日内绝难办到。曹将军,我军可否出城与敌军一战?”陶谦有些心急,竟然问出这样的话,将曹豹惊得立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
“这个···使君是何意?”曹豹结结巴巴的反问道。
陶谦慢慢的站起身来,上前将手掌落在曹豹的臂膀上,语气甚是悲怆的说道:“曹将军,我徐州子民莫不希望早日退敌,重返太平安康。这一切,都有赖将军了!”
曹豹是又惊又喜,惊得是陶谦竟然暮年聊发少年狂,要自己率军出城与曹操、朱铉对决;喜得是陶谦将自己比作徐州柱石,若真能打败城外的敌军,指不定陶谦会立刻将徐州刺史一职传位。
“这个····若主公意已决,自当率军出战!”
曹豹兴奋激动之余,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城外虽是十余万大军,城内部队也不下十万,人数差不多,何不赌一次?就这么着,二人就定下策来,三日之后,待得攻城的敌军疲乏之时,曹豹率领部队出城作战。
接下来连续三日,曹操命人猛攻彭城,曹豹指挥起防守来滴水不漏,将曹操部队死死地挡在城外,曹操气得暴跳如雷。朱铉看在眼中,那个浮躁孟浪的曹操似乎又回来了,心中不免暗暗担忧。
又是一日攻城不克,曹操气得大骂众将,连亲自率人攻城的典韦、许褚都没给好脸色,尤其是典韦,扔了摘下披挂赤膊上阵,右臂还被弓弩射中一箭,鲜血在那儿直淌,也只能低头无语的听曹操发怒。
朱铉实在看不过去,挺身上前为众人解说,曹操虽是震怒之下,但朱铉的面子还要给三分,自己一甩袍袖,气咻咻的出了中军大帐,迎面正好碰到一名中军军侯,手持书信一封,急急向他走来。
“禀报大人,彭城城内的陶谦使人来下战书,要约我军明日对决城外。”
曹操正憋了一肚子怒气无处消散,听闻这句话,竟是转怒为喜,一窜三尺有余,上前抓过书信,果然是对方要出城约战。
“哈哈哈,好,老匹夫还算有种!”曹操满面笑容,心中真是暗赞老天开眼,正无奈处却送来这么大一个意外惊喜。
手持着书信,曹操立刻转身回到金顶黄罗帐中,将陶谦的战书往帅案上一掷,铿锵有力的言道:“陶谦老匹夫来下战书,要与我决战彭城之下,真乃天助我也!”
帐内诸将听闻,也是又惊又喜,更有郭嘉等人不信,上前拿起书信验看,果不其然。
“主公,此必是老太爷在天有灵,相助您大破陶谦夺取徐州。机不可失,正可利用这次机会,好好谋划一下,先拿下眼前的彭城,而后屯兵于此,征服徐州各处。”
曹操点点头,总算能耐下心来,徐徐说道:“正要明日一战夺那彭城。陶谦老匹夫,这次你插翅难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