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成持重之言,但失之偏颇。毕竟乐就为南将,对大规模骑兵的作战并无经验。
袁术心无主见,赶忙点头称是。
方要传命诸将听令,纪灵却有不同意见,也上前进言:“步兵方阵行进迟缓,对付骑兵根本起不了作用。试想,我军在后追击骑兵,怎能保持阵型?不如用偷袭,直接杀入朱铉营寨。”
袁术又觉得纪灵所言有理,一时茫然无措。拿眼瞧着杨弘,想让他帮忙定夺。
杨弘虽料定袁术败局,仍不得不稍尽人事,说道:“在下对行军对阵并不精通。不过,纪灵所言似乎有理,步兵对骑兵速度多有不及,还是用偷袭方能起效。”
袁术又看看其他人,再无异议者,便断然下令:“日出之时,纪灵率本部五千人马偷袭朱铉。梅成、陈兰一左一右接应。我自率军守住大营,梁纲领后军随时援助中军。”众将忙躬身受命,而后疾速散去准备。
翌日清晨,旭日将将东升,大地依旧沉寂。
纪灵率领五千人马,潜伏而行,分为几路向朱铉大营摸去。
郁郁葱葱的树丛中,袁术军士卒弯腰猫步,悄无声息的前进,但仍不免惊得林中飞鸟急啼,丛中獐兔乱窜。
这一切,都被潜伏在周围的探马营发现。
“主公,袁术的部队果然来了。看情形,人还不少。”牵招急急忙忙的来找朱铉禀报。
朱铉命马文成率领大部分探马营驻扎在濮阳,只留下十队人交给了牵招。
现在这一百五十名斥侯精锐就由牵招负责掌管,有消息自然是先通知他。
朱铉这一晚休息的很好,清晨抹了把露珠,便来到帐外演练武艺。见牵招高兴地颠颠而来,便放松了身体,趁势收住。
“看把你高兴的,昨夜不是都算计到了吗?”朱铉瞧着牵招的高兴劲,脸上也带出喜悦。
牵招唏嘘着,言道:“那毕竟是猜测,现在算是彻底放心啦!古语有云‘出人意外’,这不就是在说,也有料不准的时候。”
“呵呵,那倒是。不过牵招啊,我倒一点不担心。就凭袁术其人,能一大早派人偷营,已算是他尽力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正午呢!”
牵招晃悠着肩膀,带动全身直颤,笑着说道:“谁让人家是袁氏后人,四世三公啊,何其显赫!怎么会与我等这卑贱出身一般,夜间搞些偷偷摸摸的举动。自是休息好了,再率领人马杀过来。”
对牵招的话,朱铉深表赞同。
群雄纷争以来,袁绍、袁术可谓一帆风顺。
袁术在南边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占据了南阳郡,又指使孙坚攻下豫州。
袁绍在北边先寄居韩馥处,讨伐董卓后,干脆逼走韩馥自领冀州牧,又设计杀害韩馥。
这些,按照世俗的眼光,都是离经叛道、背弃信义之举。
儒生士子们不但不口诛笔伐,反而纷纷投靠效力,趋之若鹜。
若此事放于朱铉身上,各路诸侯恐怕早就群起而攻之了。
怎么只要套上袁氏传人的光环,什么事都变得天经地义,似乎是理所当然之事。
想不通,干脆就不去想它。反正真要论打,这两个绣花枕头绝对扛不住朱铉的铁骑。
曹操也必是看透了这一层,虽几经惨败,但仍不屈不挠,誓与世俗之力顽争到底,靠的正是手中精兵猛将。
“牵招,今日一战,我全权交与你指挥,莫让我失望了!”
牵招早有心指挥一场大规模对战。朱铉今日竟真的将这数万人厮杀之事交与自己指挥,激动地难以言表,赳赳高声言道:“多谢主公!”不置一词豪言壮语,转身疾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牵招命人吹起号角,浑厚悠远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符咒,将埋伏在密林深草中的各路骑兵召出。
高亢激昂的冲杀声四起,纪灵等人惊得魂飞魄散,情知中了埋伏,急忙向后撤退。
朱铉早就将大部分骑兵分成几路派出,隐藏于葱茏树林间,埋伏在浓密草丛中。
无论袁术怎样来攻,只要胆敢靠近朱铉大营,各路骑兵必会从四面八方杀出。将敌人分割包围,直至全部消灭。
骑兵者,动起来才能称之为马上之兵;窝在营中就成了牵着马的步兵了。
纪灵率领五千部下逃窜,正好给了朱铉骑兵歼灭他的机会。若结阵据守,等待梅成、陈兰前来救援,战局尚难预料,现如今却只有被虐杀的份了。
卓越的军事指挥家,就是在临阵之际,泰山崩于前,而保持冷静清醒,仍能具备敏锐的嗅觉,发挥高超的战争艺术。
曹操曾对夏侯尚说过,常胜将军是败出来的。正是指自己在数次惨败后,练就了遇事沉着,时刻保持冷静的秉性。
最起码在作战的时候,能够摒弃浮躁恐惧,方能转败为胜。能走出来的,一定会被人奉若战场上的神明。
朱铉?当然现在还不是,距离这个目标尚有一段距离。而曹操,已经完成了痛苦的蜕变,注定将成为朱铉一生之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