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从耳垂顺过来,慢慢勾动我的下巴,“今天学了什么?”
我顺着他的力道抬头,乖巧地回答道:“也没有讲什么要紧的,主要是先生跟我说闲话。”
我猜测现在我的表情一定很无辜茫然,所以盯着他的眼睛一直不放。
昭戎漫不经心地对上我的视线,仿佛早就看透我的小花招,另一手忽然从我腰后往前带过去,“说闲话?你很喜欢梅先生?”
我被他带得往前上了一步,眨眨眼,这倒是真的。
昭戎眉眼弯弯地笑了,“真巧,先生也很喜欢长玉。”
我心中一动,“那明天还学吗?我觉得还有得学。”
他垂着视线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凑过来亲吻我——我愣住了。
以至于我没能接得上他的情绪,任由他微重地在我唇上倾轧。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应,他只略停了一下去等我,便涌上了更加浓烈密集的亲吻。
沉重的呼吸声让我莫名感受到他的急切,也许……还有愤怒。
我不明白。
陆昭戎总有一些我不能理解,但他也不愿去解释的情绪。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没能成功。
我再推他时便一下被攥住了手腕。
攥得很紧,像是一种威胁,就如他紧搂着我的另一只手。
我试图错开他的呼吸声,“昭……”
柔软的舌尖触动了牙齿,我忽然间僵住了。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个另类的疑问——这是……做什么?
从牙齿轻飘飘擦过去,口中忽然间酸软,上颚清晰地感觉到一圈圈的勾勒,他触碰到我舌尖的一刹那,我的手,忽然间不受控制地抓上他的肩背——我听见他的心跳声。
鸟雀飞远,寂静的院落叫我一瞬间空白。
我想到昨夜里来自陆昭戎的低诉,那么悲伤,那么无可奈何,我竟然在这一瞬间不太明白,三个月前陆昭戎说要离开天虞山的时候,问我的话。
他问我,除了我时常仰望的天空,我还时常会看着什么?
我确实认真地在思考了,比如说花啊草啊,或者鱼啊鸟啊,我想了一整遍,便说还有水。
从我坐着的那块大石头上看得见山下的水,这是他知道的,我经常会眺望。
那是我们从天虞山出来的前两天。
我又照常坐在石头上参悟天空,他就坐在我的小屋子外面,一如既往地沉默着思考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昭戎在天虞山待得越久,我越能感受到他从心散发出来的焦躁,仿佛有什么未竟的事业必须要完成,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他沉默的样子缕缕叫我分神,我知道这时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了,便把目光从天空上挪开,纵身跳了下去。
犹豫了很久,我站在他后面问:“你想走了吗?”
陆昭戎惊讶地回头,看着我,忽然间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