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江笑笑:“习惯法曾经横行了整整四个世纪,直到公元前4世纪中才慢慢过渡为形式化的成文法。但之后罗马人慢慢开始剔除了这些过于野蛮和暴力的条文,这说明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趋势是反对暴力,直到今天人们还在为了褪去人性中的暴力成分而努力。”
女孩说:“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把暴力当成人性或者文明的敌人,那就等于不承认完整的人性,就等于不承认人本身。既然人拥有暴力的天性和能力,为什么不能加以利用呢?”
“因为大多数人很难利用好,而利用不好就会伤害别人。”
“难道文明不伤害人吗?”女孩冷笑:“说得好像你跟我坐在一张桌子前面说话,只要没动刀动枪,就不会受到语言的影响一样。”
喻江说:“至少它危及人命的可能性要小。”
“你不是研究宗教的吗?你真的这么想?”女孩尖锐地说:“意识对人的影响有时候比暴力更恐怖吧?暴力和文明是相辅相生的,没有暴力,就不会有文明。人类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来争斗罢了,总是标榜自己文明道德的,私底下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我这么说是想提醒你,暴力是一种非常好用的手段,你刚刚也体会过了。”喻江收起笑脸,严肃道:“你还很小,一旦尝试到了一种非常简单有效的手法会忍不住想要用这种方法解决所有问题。但是暴力往往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利用它是要付出代价的,明白吗?”
女孩张张嘴,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控制自己的欲望,在适当的时候发挥出来,才能让你获得成就感。不要滥用手上的牌,要不然一副好的形势会被你自己糟蹋掉。”喻江警告:“我欣赏有魄力有手段的人,但那是在关键的时候。特别是我身边的人,我不允许出现粗鄙和贪婪,你要记住。”
他容止慑人,女孩一时间被气势压迫,不再敢提反对意见:“是,我记住了。”
喻江深吸一口气,表情立刻放缓:“好孩子。”
女孩仍有不确定地看着尸体袋:“我们……不用报警吗?”
“你想报警吗?”喻江问。
即使他是一副商量询问的语气,但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敢说出肯定的答案来,她下意识觉得如果她回答是,会有一些她想不到的后果:“不,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那就行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喻江说。
这件事最终还是没有瞒过林雪迟,或者说喻江压根也没想瞒着林雪迟。
在吃晚饭的时候,教授像聊家常一样聊起来,林雪迟顿了顿勺子:“尸体呢?”
“在冷冻库。”喻江说。
林雪迟的目光转向女孩,女孩咬着叉子不说话。
“没受伤吧?”林雪迟问。
女孩摇头,像是生怕他会突然生气似的。
但外科医生只是挑了挑眉,冷笑:“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我不在,你没什么不敢做的。”
女孩以为他在说自己,急急忙忙想要开口解释,喻江先声发人:“事发突然,小孩子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所以才跟我说的,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这不就大家公开来说了嘛。”
他好声好气的,林雪迟呛地把勺子一扣,拔高声音:“我是在说电话的事情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才多大?你就敢教唆她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女孩匆匆插了一句进来:“不是喻江教唆我的……”
“你闭嘴,没你的事。”林雪迟眼刀一甩,指着喻江:“喻江你这几年安分日子过久了又手痒是吧?想杀人你面前现在就坐着一个,杀了我我以后都管不着你去干什么。”
喻江笑呵呵的,使了个眼神让女孩先离席,然后说:“我确实帮了一手,但你没见到那个情形,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窗户外面挂着了,你让小孩子怎么办呢?她怕得要命,她也只能这样做,我不顺着她,不是在增加她的恐惧吗?”
“你少来。”林雪迟不吃他这一套:“当年我是怎么被你调教的,我还不知道吗?”
喻江也放下餐具:“所以你到底是害怕我找一个人代替你,还是害怕我杀人?”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等这孩子长起来你都多大年纪了呀?一个糟老头你还想让人天天围着你崇拜?自己也不害臊。”林雪迟狠狠盯着他。
喻江笑了:“既然你自己也知道,那还怕什么呢?”
“我怕什么?我不是怕。你要干什么,总要跟我说一声。”林雪迟放下脸色来:“等人死了然后就坐到我面前来通知一下这算什么?就算我在手术室不方便接电话,这件事就真的这么急?你别糊弄我,两层楼摔下来能把人摔死?你以为人人都是十二岁的小女孩?”
喻江说:“你别把她想得太傻,她是年纪小,现在还勉强唬得住,但比起你她疯狂得多。”
“什么意思?”林雪迟皱眉。
喻江把下午的对话如实重复了一次:“这个孩子我有点担心,她过早嗜虐,未必是一件好事情。而且我也不太喜欢她,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尽快安置好她,还是少沾染比较好。”
林雪迟这才明白过来,叹息:“真是造孽。”
3.
两位大人从餐厅出来,一时间没有看到女孩的踪迹。
林雪迟上楼找,在书房见到女孩捧着厚厚的画册窝在沙发上。他叫了一声:“sher?”
女孩受到了很大惊吓似的,尖叫一声抬起头来,目光怔忪看着他。
林雪迟一愣,就见她突然掉下眼泪来。
“啊,对不起,我……”女孩抹了一把脸,慌乱道:“你别看!别看!”
林雪迟反应过来,内疚涌上心头,他把女孩抱进怀里:“是我应该和你说对不起。”
女孩乍然进入他的怀抱,浑身僵硬,她吸了吸鼻子,没忍住眼泪。
“你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错,也并不是你有哪里不好,你是个好孩子sher,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好吗?我和喻江才是坏人。”林雪迟说。
女孩小声呜咽,开口:“你们会送我去孤儿院吗?还是寄养家庭?”
林雪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懂事的女孩讷讷地说:“那以后我可以回来看你吗?”
林雪迟点头:“当然可以。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嗯。”女孩回抱他,点点头。
林雪迟亲吻她的脸颊,女孩娟秀的脸被泪痕打湿,显得楚楚可怜。
林雪迟心里一动,蓦地想起小时候的林雪眉来。林简刚离开家的时候,他每天想方设法护着妹妹,林雪眉一哭就往他怀里躲,也是这样抽抽搭搭的样子,鼻涕眼泪糊成一团。但只要妹妹用这张表情看着他,他就会心软地一塌糊涂,摘星星摘月亮也要让她开心。
晚上洗了澡,林雪迟换了一件丝质睡袍出来,款款挨近教授身边,伸手解他的裤带。
喻江把眼镜拿掉,捧过他的脸来亲吻:“不生气了?”
林雪迟蹭进他的怀里,撒娇:“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喻江就知道他有事:“什么事?”
“我们结婚吧。”林雪迟亲吻他干净的下巴。
喻江放在他腰上的手一顿。林雪迟吻上他的嘴唇:“瑞士好像是允许同性恋结婚的,嗯?”
“怎么突然想结婚?”喻江问。
林雪迟把头靠在他肩上:“我想把那个孩子留下来。”
“她跟你说她想留下来?”喻江眯了眯眼。
林雪迟摇头:“是我自己想把她留下来。你看我平时这么忙,你在家里的时候还有人收拾照顾一下对不对?等我们老了,起码身边也还有人。”
教授对于这样的生活没有丝毫兴趣:“我不喜欢小孩子。”
林雪迟感觉到他不太高兴了,抚摸他的腰:“但是我觉得你会喜欢她的,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是个小恶魔,比其他孩子要有趣多了。”
“是吗?”喻江摩挲他的脸:“我只要你一个孩子就好,你比她更有趣。”
林雪迟的虚荣心被满足了:“但是我现在不想做你的孩子,”他刻意蹭了蹭男人的胯下,甜笑道:“我想和你结婚,成为你的法定伴侣,没有人可以剥夺我作为伴侣的权利,就像没有人可以否认我属于你的事实一样。”
喻江偏着头似乎在思考。林雪迟知道他在想什么。让sher留下来就会在两个人的生活中插入另外一个不定元素,喻江也会思考这样的局面他把控不把控得住。很显然sher不是省油的灯,她未必生性良善,但不一定就会和喻江成为一丘之貉——也没听说过坏蛋都是劲往一处使的。林雪迟于是在心里打起了另一把算盘,他好奇如果把这两只豺狼放在一起,不管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一定都很有趣。
当然,他也感受到了喻江可能的不安。这么多年来他的确是喻江唯一的孩子,也是喻江最亲密的人。即使是sher也不能打破这个局面。所以要让喻江安心,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他们结婚,让林雪迟和喻江之间建立不可替代的关系,才能确保两个人之间的亲密。
“明天,去挑一对戒指吧。”林雪迟枕着男人的肩膀:“就当做是给雪眉和妈妈一个交代。”
他这样说,喻江果然松口了:“是因为雪眉吗?”
他始终在林雪眉这件事上亏欠了林雪迟,如果真的要用这种形式来弥补,并非不可以。
“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也算是弥补过去的罪孽,不好吗?”林雪迟问。
喻江终于点头:“好,都听你的。”
林雪迟一翻身,让他压在自己身上,然后开始脱衣服:“新婚之夜,要庆祝一下吗?”
他丝质的睡袍解开,露出干净洁白的胸膛来,乳头的颜色很深,乳晕也很大,这是两人恩爱多年的成果。医生揉弄了一下乳头,送到教授的嘴边上:“daddy……”
喻江笑了,低下头舔舐,林雪迟环着他的脖子发出轻柔的低哼。
这几年两个人因为工作都没有那么忙,所以床上的事情频率反而有所增加。有时候两个人闹得晚了第二天林雪迟腰酸背疼在手术台前站不稳的情况都有。林雪迟这个年纪又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欲望很容易被挑起,喻江稍微撩拨他就一发不可收拾。
喻江的舌尖围着那颗颤巍巍的乳豆打了个转,将乳晕整个含在嘴里吮吸,林雪迟倒抽一口气,整齐的腓骨全都显出来了,喻江顺着那一根根骨头舔下去,直到他柔软的肚脐。
林雪迟垂眼看到他勃发的阴茎,伸手将两人的欲望握在一起安抚,摩擦的毛发带出些微粗糙的疼痛来,可静电流般细弱的快感随后腾起,林雪迟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膀,情动地挺起胯来忍不住磨蹭。喻江完全胀大的阴茎他几乎握不住,很快就弄得一手黏腻的湿液。
“自己尝尝。”喻江牵着他的手到嘴边上。
林雪迟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其实精液的味道他知道,上学的时候课本里面有些精液的味道,但是真正尝到的时候也不多。混合着男人和自己味道的液体,带着淡淡的涩味。
喻江凑过来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吮吸干净,林雪迟被他弄得心痒。十指连心,他觉得自己心脏上面被人舔了一遍似的,指根处还带着微微的瘙痒,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但他没得意多久,喻江那根东西已经顶到了他的入口处。林雪迟眯起眼,感觉到男人圆润饱满的头部扩充着自己的肠道,缓慢的推进弄得他浑身发热。
“啊……哈啊……”深色的床具把洁白的肌肤映得格外透亮,林雪迟额头沁着薄薄的汗,两条修长的腿夹着男人的腰,形成令人羞怯的姿势。
喻江有条不紊地抽动,一边吻着他的颈项,留下湿靡的粉色印记:“有没有人发现过你身上这些吻痕?明明没有女友和家庭,dr.lim恐怕私下也有不少炮友吧?”
“daddy……慢点……啊啊……恩……”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随着喻江赋予的节奏摆动腰支,林雪迟紧闭双眼,在濒临破碎的理智勉强回答:“我没有……啊!”
“没关系,以后就是结了婚的人了,可以大大方方告诉别人自己有丈夫了,是不是?”喻江舔着他的耳垂,五十岁老男人的声音有时候也很性感。
“嗯……”年轻的医生发出一声长啼,他的未婚夫攻入了身体最深处。
交缠的胴体扭成不可思议的姿势,喻江每击必中,脆弱娇嫩的敏感点带动肠道内层层堆叠的肉壁愉悦地抖动,每次都将男人的阴茎吞得更深。睾丸打在潮湿的臀肉上,臀肉都被打红了,肛口的红肉翻出,可怜兮兮地流着水,喻江的囊袋很快被这一屁股的润滑剂弄得滑腻不堪。林雪迟咬着唇,艰难地呼吸,他只觉得下面那根东西将他操得气都喘不上来,累积的快感压迫着他的神经,很快他的大脑就被性爱的感知占满了,一点缝隙都不留。
再这样下去,明天腰肯定又直不起来站手术台的!
林雪迟委屈地睁开眼看自己的未婚夫:“腰好酸……daddy……”
喻江被他眼泪汪汪的表情逗笑了,他们亲昵地接吻。
“再忍一下。新婚夜不能太草率了,夫人。”喻江在他唇边低喃。
“啊啊啊啊——”林雪迟再也架不住他的腰,双腿一瘫,浑身软在床单上。他臀部被男人用枕头垫起,操弄大开大放,用力极其刁钻,肠道发出哀鸣般的水响。
林雪迟哭得眼泪流不出来了,一嘴巴咬在枕头上,被喻江的一句“夫人”糊弄地神魂颠倒,他满脸醉红,毫无意识地嘟囔:“不是夫人……嘤嗯……你才是夫人……”
喻江低笑起来,不和他辩解,他吻着林雪迟侧颈凸起的青筋,又是一番锄弄。
皮肤的温度已经变得滚烫,仿佛多触摸一下就会燃烧起来似的,林雪迟最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会摇头:“不要了……啊……够了……不要了……”
达到高潮的时候,他身体本能地蜷缩,意识深处炸开簇张的花火,一瞬间的极致后,他往下坠落,直到落入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安全着陆。
两个星期后。
“入学手续办好了,她可能要先跟读一年,补补课,正常初中生的水平她现在还达不到。”林雪迟松开领带,把衬衫脱下来换上家居的棉质t恤。
喻江看了看手上的学生卡,照片上的女孩表情很酷:“她很有天赋,不用担心。”
“有你辅导她的功课,我很放心。”林雪迟转过身,微笑着搂过他的脖子。
两人自然地接了个吻。林雪迟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被喻江敏感地捕捉到:“你很少喷香水。”
“是她的班主任,那个女人隔着一米之外都能闻到味道。”林雪迟无奈地摇头。
喻江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床头柜上的双人照上——两个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并排坐在客厅的壁炉边。他目光柔和,抬起林雪迟戴着婚戒的手亲吻:“辛苦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
林雪迟回头:“请进。”
门口拉开一条缝隙,露出女孩狡黠的笑容:“我不想打扰你们的,不过你们真的还不饿吗?”
林雪迟看看他的丈夫,点头:“知道了,马上下来。”
女孩欢快地离开,两位大人一前一后跟着下楼。
院子里的烤架上有小簇小簇明亮的火焰燃烧,女孩将餐车推出来,她准备了丰富的晚餐。对于她来说,家庭烧烤是一次非常新鲜的体验:“都是我准备的,怎么样?”
林雪迟挺惊讶:“不错,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干。”
女孩像模像样地将食物拿到烤架上,烧烤汁发出啪滋啪滋的声响,一时间肉的香气充满了清秋微凉的空气。林雪迟走到餐桌前开酒,桌子上摆着小束香槟色的洋玫瑰,花瓶底下还有一张粉红色画着桃心的贺卡。他挑了挑眉,打开来看,有人用稚嫩的笔画写道——
“谢谢你们,祝愿新婚愉快。永远爱你们的sherlim。”
林雪迟笑起来,他觉得自己总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突然,喻江的影子从身后笼罩上来,他扬了扬手上的卡片,目光感激:“谢谢你,daddy。”
喻江没有回答,这位教授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点头,擦过他身侧向落下的夜色走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