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显示,接起来——
“雪迟,怎么了?”
林雪迟的背景很安静:“你今晚回来吃饭吗?阿姨问要不要准备你的饭。”
喻江看看墙上的钟:“我稍微晚一点,你不要等我了,自己先吃。”
林雪迟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助教看着喻江愉快地神情说:“教授怎么了,这么高兴?”
喻江开始动手收拾桌面和电脑:“小孩子前段时间离家出走,现在终于肯回来了。”
“您还有孩子呀,多大了?”
“三十岁了。”
“噗嗤,这么大了他还跟您一起住吗?”
喻江拿起钥匙串叹息:“是我不好,小时候惯坏了,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放心。”他交代了一些剩余的工作后离开办公室,驱车返家。回到家里的时候,帮佣已经离开了,比吃晚饭的点是稍微晚了些,但餐厅的灯还开着。他上楼放下了东西才到餐厅里,林雪迟坐在餐桌前看书,见到他回来才稍微抬眼。
“怎么不先吃饭?”喻江绕到他身后的料理台后:“等会儿胃又要不舒服了。”
林雪迟站起来后一步跟着他进了料理台:“刚刚不想吃。”
喻江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穿着波纹绸质衬衫的后背。这件衬衫他没见过,材质并不非常剔透,反而充满了严肃冰冷的质感,像一块电影院的幕布似的,将林雪迟后背整齐的腓骨隙间一条条削瘦的阴影投射在了上面。那一道道纤细而敏感的深灰色随着青年的呼吸若隐若现,如沉郁的海波向着男人的心飘荡而来。
“什么时候买的新衣服?挺好看的。”做父亲的一边洗手一边问。
林雪迟转过身来站在他边上,手肘不经意擦过他的:“今天买的,下班回来的路上看到觉得还不错就买了。”
“是吗?”喻江斜乜他:“你很少喜欢这样的衣服。”
林雪迟挑高眼梢来瞥他一眼,似乎眼角含笑:“店员说我穿得挺好看的,你不喜欢?”
喻江从他背后拿过瓷碟来,这个姿势他像是从后抱着他,两人几乎重叠在一起。林雪迟在这一瞬间呼吸有些僵硬,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喻江的胸膛离他不到一寸。
然而喻江只是拿了碟子就退开了:“是挺好看的。”男人淡淡道,收回了目光。
晚餐气氛显得有些沉默,林雪迟匆匆结束把碗一摔就回房间了。他看了会儿书,等到将近十点钟的时候洗了个澡,在镜子前重新把衣服穿好。他在镜子里看到一个有些病态的男人,即使笑起来也充满着天生的悲剧气质。等他老了,或许会成为ie父亲那样的人吧?
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出房间穿过长长的走廊,站在喻江的卧房前面。这时候他发现自己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他的牙齿在打颤。
喻江开门,上下打量年轻的医生:“怎么了?”
林雪迟不耐烦地说:“我睡不着。”
喻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让开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