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迟偏头看助教:“为什么要讲释经?”
助教笑笑:“人们怎么解释经文从一个层面上反映出人们对宗教的态度。释经学可以作为一种可靠的论据支撑,帮助学生理解宗教发展的原因。教授的研究面非常广博,这节课是不少学生要求加的。你看到这里不仅有教授的学生,还有很多神学系、历史系、文学系的学生。”
林雪迟觉得讲台上的喻江似乎和生活中的继父有些不同,他显得比较严肃,说话沉稳坚定,更像他们初见时那个充满假意和权威的男人。
好为人师者都自恋,喻江更是其中极致。他扮演的导师可靠谦谨,尤其不爱宣扬经验之道。经验在他看来是雁过留声,人人都可以有,他喜欢和人探讨,喜欢让学生表达观点,他会给一些委婉的建议,却从不强迫赞同。学生因此更加珍重他给的只字片语,并奉为圭臬,他们对他投以崇拜的目光。林雪迟看得出来喻江很享受,传道授业解惑使他站在主导地位,并建立了一个完美稳固的支配关系,所有人都是自愿参与进入这个关系的,他乐得看到人们全情投入,并充分相信这个高大的导师形象。
十分钟后课程结束了。
“我本来想让你直接去办公室的,没想到你会到课室里来。”喻江一边收拾电脑包一边说。
下课后学生一哄而散,林雪迟坐到第一排的课桌上,环视巨大的黑板:“这里挺好的,宽敞亮堂,坐着也很舒服。我以后能来这里上课吗?”
喻江抬头看他:“当然可以。”
林雪迟翘起嘴角:“你是个很厉害的老师,我看他们都很喜欢你。”
喻江难得听到他的赞扬:“我靠这个吃饭,做不好怎么对得起我的工资呢?”
“你根本就不需要靠这份工资过活吧?”林雪迟揭穿他:“我反正没见过你这种工薪阶层。”
“我总是可以留点隐私吧。”喻江微笑:“你看你谈恋爱的事我也没多过问不是?”
两人交谈的回音使空旷的教室显得更加安静。
说起恋爱的事林雪迟有片刻的失神,他本来在刻意逃避这个话题,但喻江提起来了,他又有点不吐不快:“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
“嗯?做错了什么?”
“ie,我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喻江停下动作:“发生了什么吗?”
林雪迟坦白:“我觉得我伤害了她。”
“感情上还是生理上?”
“都是。”林雪迟说:“我说不上来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享受,但我没感觉到正常的甜蜜和快乐。”
“什么是正常的快乐?你感觉到的是什么?”
林雪迟哑口,他不知道怎么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我感觉到……失控……”
喻江走近,握住他的手:“为什么是失控?”
林雪迟垂着眼帘,从上往下看他:“我很粗暴,后来我想起来她其实很疼,但我没有停下来,我觉得很舒服,很开心,我明明看到她疼……但是我觉得很开心……”
喻江深深地凝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