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背着书包去上学,一派忙碌景象。
过了寨子下了山,上次的小货车已等在山脚。
两人放好行李,坐到货车后头。
车开动时,景明回望了一眼山脉,小小的村寨掩映在青山绿水间。车开出去没一会儿,重重树影掩阖上去,桃源消失,只剩大片大片金黄的碧绿的梯田。
又过一会儿,梯田也消失了。
唯剩绿意盎然的山脉,和蓝得像宝石般洁净的天空。
他回过头来。
杜若轻声:“你怎么好像比我还不舍?”
景明极淡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只是很快,这旖旎缱绻的心思就散得一干二净——货车又开始在山路上剧烈颠簸。
人坐在上头跟坐在海浪上一般,没一刻消停,抛过来甩过去,浑身的骨头一阵阵打碎重组。
景明不像来时那样一顿卧槽。
可忍了近一小时后,颠簸之路仍是漫漫无期。
他脾气又上来了,恼火而暴躁地吐出一句:“这破车破路,将来全部淘汰。”
杜若顿时就愣了一下。
从村到乡,从镇到县,从小城到大城,一路奔波,四五个小时后到达机场。两人换了登机牌,吃了顿饭,又是四五个小时后落地北京。
机窗外,天色已黑,一片寂寥。
早晨还在宁静山间,夜里便回归繁华都市。
两人都有些默然,不太适应。
加上舟车劳顿,疲惫不堪,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司机来接机,景明先带杜若吃了顿晚饭,再送她到她家楼下,已是夜里近十点。
他下了车,帮她拎行李上去。
她没拒绝,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狭窄的楼道里慢慢走,一直走到六楼门口。
他放下行李,回头看她。
她亦抬头。
景明说:“晚了。你朋友在家,我就不进去了。”
毕竟不方便。
“好。”杜若点点头,却没拿钥匙开门,等着看他转身离开。
而他也没走,原地站了一会儿,等着看她开门进去。
两人无声对视几秒,发现对方没动,刚要开口说话,楼道内的感应灯灭了。
四周陷入黑暗,心里一磕,静默下去。
忽然,隔壁房门打开,开门声让感应灯再度亮起。
隔壁住户匆匆走过,下楼去了。
杜若揪着箱子拉杆,等楼道里人声消失了,才慢慢开口:“我先进去了。”
正要转身,景明唤住她:“杜若春。”
“嗯?”
“我有话跟你讲。”他盯着她。
她心脏莫名一紧:“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