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景明站在路口等她。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从他脚下蔓延到她脚下。隔着一段距离,他背着光,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她立刻不哭了,匆忙抹去泪水,低头快速从他身边走过。
她经过的一瞬,他伸手拉住她手臂,将她带进怀里轻轻抱住,低声:“是我脾气不好。别哭了。”
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更多,湿哒哒淌在他的衣衫上。
“这有什么好哭的?”他低头,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她不说话,也不出声,只是流泪,止都止不住。他叹息一声,又将她揽进怀里:“别哭了,我刚不是凶你,只是……”
“春儿……”他贴住她泪湿的脸颊,“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一个手镯而已,我们别为这种事情吵架,行吗?一点都不值得。”
“不吵。”她终于开口,哽咽道,“我也不好,我也说了不对的话,可是,我真的……”
“我懂。”他轻声打断,知道她心里的苦,不想她再开口,替她说,“你不想戴,就不戴了。但不戴你也收着,不准再说还给我的话。以后总有一天可以戴的。好不好?”
“……嗯。”她点点头,搂住他的腰。
“好了。别哭了。”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别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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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回宿舍时,刚过十一点。寝室熄灯了,充电台灯亮着,舍友们爬上爬下准备睡觉。
她没让大家看出自己哭过,低头收拾东西。
何欢欢吃着景明买给宿舍的零食,玩笑一句:“小草谈恋爱后,总那么晚回。”
杜若扯扯嘴角,出去洗漱了。
再回宿舍时,大家都睡了。她关了台灯爬上床,和景明互道晚安。
放下手机,却又是个不眠之夜。
似有说不清的迷失感。
大一下学期那自由自信的日子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夜一点一点更安静,她还是睡不着,便悄悄摸出手机,上网搜景明。
他的名字是最近的热议词。前段时间,有人为他剪辑了短视频,细数他从小到大的成就:中学拿到世界青少年机器人大赛单项第一,刷新最小年龄纪录,后再拿两次第一。获奖数不胜数。
那视频剪辑很棒——少年出色的外貌,又冷又拽的表情,机器人或呆萌或凌厉的比赛,配上燃爆的音乐——火爆社交媒体。至今热度不减。论坛到处都是女生向他表达爱慕。
杜若握着手机,将脸埋进被子。
她喜欢他,比网络上任何女生都要喜欢他。她们只喜欢他的美好,而她喜欢他的整个人。
可她……
要更好才行啊。
她胸口窒闷,更加睡不着了。继续翻论坛,却见有人造谣说他中学时是混混,打架抽烟玩弄女生,一堆人看热闹求扒皮。
她气得要死,一个个长篇大论分析逻辑反驳回去。
气愤地关了那帖子,又见有人感叹他家境不一般,由此讨论社会阶级固化问题——富人越来越富裕优秀,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