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眉喘息了一下,几乎疯了一般哈哈笑起来,过了片刻才慢慢说道,“……当初你母妃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她求我不要杀她?呵,多可笑?由头至尾,她就像一只可怜虫,只要我一用力!”瓶子猛地往下倒,药水从里面流出来,溅落在地,“她就得死!!!你也一样……”
话音刚落地,只听刷的一声轻响,剑光微闪,已是毫不留情地直直刺入太后的心口!
与此同时,房门被猛地撞开,明弦的身影僵硬的停滞在门前。
太后的眉头紧紧蹙起,唇齿间渐渐流出猩红的血液。
明倚脸色惨白如纸,眼睛呆滞的睁大,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几乎握不住剑柄。而就在这刹那,太后却已抬起手来,握住锋利的剑刃,倾力往自己身上送!
“母妃——!!”明弦跑过来,一把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接住。
剑身埋入她的心口,骨肉撕裂开的声音清晰得就像是响在耳侧,明倚难以置信地退开来。
即便是她痛苦的全身痉挛,眸光却一瞬不瞬射向明倚。
那里面含着太多毒辣的怨恨,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的粘在他身上。明倚只觉得全身发冷,四肢僵硬得再也无法动弹。
她一手牢牢握紧明弦的手,一手却吃力地抬起来指向明倚,断断续续的说:“你们……斗不过……哀家……哈哈……你们母子……永世……不得安好……不得安好……”
最后一个字呢喃着落地的时候,她已是双目微闭,气断人绝。
门外火光冲天,弓箭手一排排整齐排列,蓄势待发。
冷风刮得大门咣咣作响,月光泄入,竟照得满室凄然。
明弦紧紧抱着她,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滴落在她猩红的血液里,渐渐混在一起。
“母妃……”明弦嘶哑的叫出声,心如刀绞,几乎痛苦得全身颤抖起来。
明倚怔怔看着他们,泪水沿着脸颊不断淌下来,无声无息。
方才他不过是作势吓吓她,就算有伤,也应当是皮肉之伤,但是她却在第一剑刺过去时口吐鲜血……
“四哥……我没有……”明倚苍白的双唇不断阖动着,半响才喃喃吐出几个字。“我没有……是她自己……”
“为什么要杀她?”明弦兀然抬起头来,眼睛里血丝交缠,印着的满满皆是痛苦与仇恨。
仇恨?明倚不自觉摇晃着退后一步,他恨我……他竟真的……恨我……
“她都身染重疾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她?!”明弦哑声质问着。
“四哥……”明倚迈步欲走过去。
“不要叫我!”明弦冷冷看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配!”
脚步颓然停下来,明倚呆呆看了他半响,忽然垂眸苦笑一声,哽咽着低声道,“对,我不配……像个这种低贱之人如何配与你有血缘之亲?”
弓箭手将弓箭拉满,泛着冷光的箭端齐齐对准明倚,只要稍有动作,只怕会万箭穿心而死。
明倚抬眼,慢慢在四周环视一眼,再定定落在明弦身上,轻声问道,“你要杀我?”
四目相对不过刹那,明弦却是捏紧了拳头,稍稍别开眼,冷声道,“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明倚慢慢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声音苦涩,渗进心里,密密泛着疼。
身后是一扇窗,明倚顺势退后抵在墙上,目光直直落在明弦身上:“明弦,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名字……过去种种,我希望从今天起,忘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