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叹口气道,“也罢,不过是个奴才,便让他随你去吧。可千万要活着回来。”
“谢皇上恩典。”
在他手下丧命的没有数千也有数百,他最不珍惜的就是自己这条性命,景嘉从来不知道,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那是简单,但要看着喜欢的人去犯险却是生不如死。
那日抵死缠绵,虽然每每都把李全澔往死里做,恨不得让他完全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但终究,他依然是另外一个人。有自己的思想、行动、才情,而自己正恰恰爱的是这完整的一个人,多一分减一分都不得。也许爱到深处,才知道总要放手。
于是隔天一早,二马二车,二主二仆,便就这么行装从简地上了路。才刚出了城没多远,便见城中升起了白幡。
“这是哪家的皇亲国戚的丧事呀?”容子杰问道。
李全澔闻言勒马,翻身下车,恭恭敬敬地对着皇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这才听到小厮缓缓道,“这能在城中升白幡的只有国殇,而如今国殇怕是只有……”
接着话语便随着马车离去而消散在风中。纪秉文掀帘一看,见那李全澔望着皇城的方向怅然若失。李全澔和太上皇、皇上纠缠不清的那点破事他后来也略有耳闻,而如今看他只是昂首伫立,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偷偷抹了把泪,回到车上已是神色如常。
“怎么了?”纪秉文问他。
“没什么,就是一个故人……”
当李全澔扬着马鞭迎头赶上的时候,却听到那主仆两人正在大骂这太上皇死的蹊跷,怎么人好端端地就突然病故了?怕是新皇又从中作梗。新皇杀人如麻,寡廉鲜耻,不配做个皇帝。但一见了李全澔又立刻噤声。在他们眼中,这太监就是贵伏在御书房前的一条狗,随时准备抓住他们的小辫子,向朝廷参上一本。
李全澔只是朝他们一笑,笑的回眸生百媚,笑的他们打从心底发寒。
这还不解气,容子杰便大着声音对纪秉文道,“纪学士,您怎么就特意跟皇上指了个太监来使?就不嫌碍手碍脚的吗?”
“全澔胆大心细,伶俐的很,倒是不太麻烦。”
“能得状元郎如此谬赞,李全澔你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明明时序已经入秋,容子杰手上却还握着柄扇子故作风雅,但却怎么越看越眼熟。
李全澔看了只是笑,“那是,承蒙纪大人谬赞,奴才担当不起。”
“你一个奴才怎么这样说话,真是画虎不成反倒成了那什么啥去了。”说着便气得拿起手中的扇子猛搧。
“奴才这样说话惯了,不得大人喜爱,还望大人海涵。”
他们就这么一来一往,所有的攻坚都在李全澔那看似无害的笑容中不愠不火地一一被瓦解,像是出手都打到了海绵里使不上力。
最后还是纪秉文看不下去,“容郎中,纪某不才还做过全澔几年的教书先生,还是留点口德,纪某听的怪不自在的。”
“哈哈哈,这年头连奴才都能有状元郎为师,秉文你可别再让我笑话了。”
李全澔给他师傅使了个眼色要他别发作,对着容子杰再道,“容大人手中的扇子可是李子遗所绘?”
“哦,你这奴才倒是有点眼力,这柄扇子可要十两银子一把呢。”
李全澔听了差点没从车上给摔下去,忍不住爆了粗口道,“不带这么黑的吧?我当初去卖的时候才换了二两!连同之前那批字画的分红一共也才十五两。这也太黑了!”
“这么说来倒是有听说,说李子遗的墨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