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容听他如此夸赞尉迟弘,朝他多看几眼,陶子恬心有灵犀,捏了捏郁景容的手心做安抚。陶子恬又冠冕堂皇道:“只是要成就一门亲事,也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若亲家有什么不妥当的,总归也是美中大大的不足。”
尉迟弘笑着听他乱说一番,“子恬道友可是指我堂弟尉迟凌?小凌……当初并不是现在这样的行事作风,说来还有我几分过错,当年堂弟年幼懵懂,而我又是尉迟家宗主独子,天赋过人,便以为自己有能力照顾好他,将他保护太甚,致使他如今轻信于人,对我也误会颇深。”
陶子恬钦佩道:“尉迟道友实在有容人的雅量,照我说也没见尉迟凌对你有多少敬慕之心,你却处处为他美言。”
尉迟弘摇头,“我比尉迟凌年长许多,看着他从襁褓中婴儿逐渐长成少年,此中情分非比寻常。”
陶子恬了若指掌叹息道:“只是再深厚的情分,也受不起多年消磨,无论当年尉迟凌待你如何,如今间隙已深,难道尉迟道友对尉迟凌不是愧疚多于爱护?”
尉迟弘沉默片刻,他脸上没了笑意,神情晦暗复杂。
郁景容忽然道:“我约你前来是有事商议。前几日我与子恬偶尔得知一个消息,对你如今处境许是有些帮助,只是我也需你为我做一件事。”
尉迟弘立刻恢复情绪,“你且说来让我一听,至于你托付之事,我也会尽力替你达成。”
☆、第65章战他一个痛快
郁景容道:“你父亲陨落,乃是你叔父尉迟望所为,你与尉迟凌交恶,也少不了尉迟望的功劳。”
尉迟弘又是长久地沉默,然后平淡道:“景容需要我做什么?”
陶子恬不掩惊讶道:“你不恨尉迟望?”
郁景容一语破的,“你早已经知道此事?”
尉迟弘笑了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嘲笑尉迟凌天真无知,被尉迟望三言两语左右心神,然而我当年……甚至我父亲当年,又何尝不是被尉迟望的虚情假意所欺骗?尉迟凌活该保不住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我活该失了父亲,失了敬慕自己的弟弟……尉迟凌可怜又可悲,我比起他却也相差无几。”
陶子恬嘴唇动了动,忍不住问道:“尉迟望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尉迟弘摇头,“他数百年隐忍不发,韬光养晦,做我父亲的好弟弟,我的好叔父,小凌的好父亲,若非我尽力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怕至今都被他蒙在鼓里。所幸他虽然害了我父亲性命,但总归还忌惮我父亲留下的势力,现在还不敢拿我如何。”
陶子恬道:“但当你修为渐长,你叔父便容不下你了,我瞧他如今已得大势,你难以挽回局面,何不干脆放手一搏,带着那些拥护你父亲的人脉离开尉迟家?”
“……这事并不如你所说那么简单。”尉迟弘缓缓摇头。
郁景容对陶子恬道:“世人所求各有不同,你不必再费心劝说他。尉迟弘,既然这件事对你无甚用处,你若帮了我,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或许是郁景容与陶子恬知道的已多,尉迟弘没再强颜欢笑,淡然道:“郁景容欠下的人情,已经是不错的好处,你有何嘱咐,尽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