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格党人埃德蒙?柏克在他的著作中阐明了政党的意义,他描述道:“所谓的政党,就是一些人,那是社会中一定阶级或阶层的活动分子,基于彼此间一致同意的原则组织起来,并用他们的共同努力促进国家利益的政治团体。”
从17世纪开始,代表新兴自由贵族和工商业主,强烈反对天主教的辉格党人,联合体现英格兰传统贵族,维护既得利益阶层的托利党人,携手打压了国王党分子,开始轮流把持英国议会下院的内阁政-府主导权。其后的百余年间,这两个看似矛盾对立,又相爱相杀的政治党派却在明里暗地相互融合与发展。
到了18世纪时,代表新兴工商阶层的辉格党人中同样赢得了波特兰公爵传统大贵族的支持;与此同时,习惯于保守立场的托利党人随着帝国国力的强大,抛弃了原来的孤立主义,在工商与贸易等领域拓展了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需要说明的,最初的“辉格”与“托利”两词,都并非什么好词语。
所谓“辉格”原意是“马贼”,英国内战时期特指有着宗教狂热的苏格兰长老会派教徒。而被骂“辉格”的那一派别也不甘示弱,回敬骂人者为“托利”,乃爱尔兰语“歹徒”之意。不过骂得久了,似乎就成为惯例,人们也就开始以骂人的名称代指这两个派别的人,称他们是“辉格党人”和“托利党人”。
于是,从17世纪的后期开始,“马贼”们与“歹徒”们依照他们各自的政治立场与理念,组成团体,依靠民众的支持对抗专-制王权,并在议会下院里单独组建或是联合组建内阁政-府,继而治理着庞大的日不落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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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10万俄军兵败涅曼河以西的时候,仍在自家庄园里已经疗养了大半年的小威廉皮特很是高调的对着前来访问的《泰晤士报》记者宣布,他将再度复出英国政坛。尽管这位前首相的私人医生强烈反对自己的病人重新回到伦敦。
“影响您肝肾健康的不仅仅是酗酒,此外繁重的工作与糟糕的环境也是非常有害的。”这是马丁医生在送别小威廉皮特回归政治旋涡前,反复叮嘱的一句话。
不过,小威廉皮特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那是波特兰公爵领导的“贤能内阁”在外交与军事上的一系列错误,非但未能遏制兰斯法国在欧洲大陆的势力扩张,反而令安德鲁迅速掌握了中北东欧的瑞典、布伦瑞克、波美拉尼亚(普鲁士)、萨克森和波兰,严重动摇了英国长久以来奉行的维系大陆势力均衡的基本国策。
早在1793年10月,当安德鲁发动意在彻底灭亡普鲁士王国的第三次战争时,养病中的小威廉皮特就非常明确告诉波特兰公爵和他的内阁政-府,必须立场坚决的向兰斯法国发出一份措辞强硬的哀里梅敦书,以两国间的全面战争作为威胁,来反对安德鲁试图改变欧洲大陆政治地图的愚蠢行为。
可惜的是,在职首相没能听取前任首相的正确建议,那是犹犹豫豫,毫无主见的波特兰公爵居然接受了“贤能内阁”中的福克斯派(辉格党)与格伦维尔派(托利党)的意见。所谓的“贤能内阁”就是一种跨党派的联合政-府。
无论于公于私,福克斯派的态度都是明确反对与兰斯法国开战。
此时,身为殖民地大臣的福克斯伯爵正与兰斯方面协商,督促法属圣路易斯安那政-府与加拿大殖民当局进行结盟,共同反对美国的罪恶政-府暗地怂恿新英格兰地区的民兵图谋五大湖区的罪恶行动。
此外,福克斯伯爵提出与兰斯法国保持和平的主张,也代表了着英国半数工商业主与航运船主的巨大经济利益。
尽管过去的1793年,英法(兰斯)两国的政治关系一路磕磕碰碰不断,但双方的经济联络却在不断加强。1792年时,双边进出口总额仅为九百万英镑,英法(兰斯)两国勉强算作密不可分的贸易伙伴;然而等到一年之后,双边的贸易总额已经飞速提升到两千八百万英镑,比起去年增长了3倍有余。
此时,英法两国已相互为全球的最大贸易伙伴。这对英国而言,意义同样重大,那是英国方面处于贸易出超(贸易顺差)的有利地位,结余5百多万英镑。再如果算上法国商人使用英国商船的航运费用,其数字已接近7百万英镑。
1792年,英国全年的贸易入超(贸易逆差)为6百万英镑,而与兰斯法国的贸易交往,使得占有全世界15-18%贸易总量的大英帝国将在1793年摆脱贸易长期入超的尴尬地位,二十年来第一次实现贸易数字上的平衡,甚至还略有盈余。
倘若英法(兰斯)两国一旦开战,那就意味着战争结束前的数年间,甚至是10多年内,两国正常贸易额即将归零(走私的不算)。
基于此,站在本国商人立场的福克斯派坚决反对对兰斯法国采取政治强硬立场,更别说宣战这类激进措施了。
在小威廉皮特病退之后,内阁成员中的托利党人,通常唯外交大臣格伦维尔勋爵马首是瞻,那是小威廉皮特留在伦敦政治遗产大都留给他的这位表弟。需要说明一点,小威廉皮特既非辉格党人,也非托利党人,更不是议会下院里最不受人待的国王党人(少数派),而是能将辉格党与托利党联合起来的超级政客。
现任首相,身为辉格党右派出身的波特兰公爵很是不喜欢这个即啰嗦又傲慢的托利党党魁。波特兰公爵时常私下里对自己的妻子抱怨说:
“每次单独会晤,格伦维尔先生在烦扰我两个小时之后,就看了看手表,看看他能不能再让我受一个小时的罪……很多时候,他的言行举止体现着大英帝国真正的内阁首席部长;而我,制不过是个挂着首相头衔的老跟班而已。”
已经成功架空波特兰首相职权的格伦维尔勋爵而言,他尽管不喜欢兰斯法国,同样也不满意内阁中已福克斯伯爵为首的辉格党人,然而他更加厌恶远在60英里外的自家表哥。那位前任内阁首相在养病期间还恋恋不忘伸长了手,对着政-府事务指手画脚胡乱的发表意见。
所以,在老迈昏庸的波特兰公爵询问自己时,格伦维尔明确代表托利党人表达了反对意见,即不赞同立刻向兰斯法国宣战。当然,促使这位外交大臣做出决断的,还有来自汉诺威公国议会的意见。毫无疑问,一旦英法彻底翻脸,在强大而高效的法军面前,弱小汉诺威公国的陷落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最后,在托利党人与辉格党人的“共同努力”下,英国的贤能内阁(跨党派组阁)最终将小威廉皮特的各种警告置之脑后。
对此,小威廉皮特尽管气得差点吐血,然而已经失去国家权力的他又显得无可奈何。但这种情况没能持续太久,随着俄国远征军在东普鲁士战败,加之俄国、丹麦先后与英国断交,英国在欧洲大陆的政治环境随即变得异常恶劣。
10月下旬,小威廉皮特在家中见面了一位宫廷密使,后者代表着已经回归白金汉宫居住的英王乔治三世。通过宫廷密使,国王询问了前首相的身体是否已安康,能否有意愿去组建一届新内阁,领导大英帝国回归正轨的艰巨任务。
在收到小威廉皮特肯定答复的数周之后,英王乔治三世借助议会下院刚刚通过的一项效仿兰斯法国,意在增加贵族税(个人收入调节税)继而救济失业平民的税务法案,成功煽动了贵族上院反对平民下院的愤怒情绪。
不久,乔治三世依照贵族院的意见,强行解散了未满期的议会下院,并准备在明年开春提前进行议会大选。这是续1783年之后,国王第二次解散议会下院。
从1793年12月到1794年3月,也就是议会下院选举结束之前,乔治三世任命病愈复出的小威廉皮特担当看守内阁首相;而不是依照传统惯例,选择前任首相的波特兰公爵。这意味着未来的4个月内,小威廉皮特首相可以摆脱议会下院的干扰,并在国王乔治三世和贵族上院的支持下,在120天里实施英式特有的专-制独-裁。
小威廉皮特回归唐宁街10号首相官邸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福克斯,以及他的辉格党党徒谢里敦和格雷剔除了内阁政-府;不仅如此,小威廉皮特还解除了外交大臣格伦维尔勋爵的职务,将自家表弟赶到奥地利,去充当驻维也纳大使。
至于擅自鼓动暗杀俄国君主的前驻圣彼得堡大使高文勋爵已被直接罢免,准备在接受完内部调查之后,踢到英属加勒比殖民地的某个海岛上担当三级总督。
这位高文勋爵的罪名既不是参与了俄国的政变阴谋,也不是刺杀保罗一世的行动不成功,而是前驻圣彼得堡大使组织的政治图谋行事不周密,让这类地底下的阴谋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使得英国政-府处于一种非常尴尬难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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