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优美的曲调、铿锵的歌词与磅礴的气势上说,这首《向伟大统帅致敬》全方位压倒了《弗雷德里希大帝颂》,关键是前一首法国-军歌还非常有意境,符合时下的战争,尤其那两句:“九二年唱着它保卫兰斯,九三年唱着它来到柏林。”
所有这一切,自然气得城头之上的威廉二世国王,以及他身边的普鲁士将军个个双拳紧握,面色铁青,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所有歌词都是明摆的事实。各国外交官们也是面面相觑,那感觉就像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至于穿越者自己,当然是洋洋自得,他很是高兴的倾听着梅特涅那些肉麻至极的恭维词。然而,转过头之后,上位者对瑞典特使莫尔奈子爵说:“梅特涅,最不可信。”
决斗场上的第一轮,法国人与普鲁士人互飚军歌中获胜。很快,气急败坏的普鲁士上校汉斯就派出信使告知法军指挥官,希望两军在10分钟开启决斗模式,而不需要等到半小时之后。对此,莫兰德上校欣然点头同意了。
与法军对峙的这个普鲁士来复枪团,前身为王家第一掷弹兵团,由战列步兵的各个精锐连队组建而成,为普鲁士两代君主守卫在无忧宫。等到1792年对法战争惨败之后,时任普军总司令布伦瑞克公爵就在英国大使的帮助下,决定效仿法国-军队,使用英国军械所模仿法军研制的新式“贝克来复枪”,建立一支精锐的来复枪团,于是乎王家第一掷弹兵团就变成了普鲁士第一来复枪团。
原本,威廉二世和他的元帅将军想着建立5支来复枪团,装备给4千5百名精锐步兵。然而伦敦军械所产能刚刚提升,等到3月份才能开始大规模列装。但此时,第二次普法战争就在威廉二世那迫不及待的复仇心情下,提前爆发了。
普鲁士第一来复枪团的装束效仿法军来复枪手的绿夹克,只是将绿色变成了蓝色,但此时,法军近卫师团同样换装成为清一色的深蓝外套。不明所以的外人远远望去,感觉普法两军根本就是一支军队。好在法国士兵的革-命三色帽徽还在,而且两军的肩章样式也大不一致,略通军制的外交官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除了一把贝克式线膛枪,普鲁士人的背包、军毯和浅蓝色的木质水壶,这些都是英国人的标准配置。此外,武装带下的黑色牛皮大盒子是弹药盒,里面装的是用油纸包起来的整装子弹(包括一个弹丸和一次发射用的火药)。和一般的弹药不同,英制贝克步枪的弹丸不仅是采用加工精致的模子浇铸,而且被打磨过。
在互飚军歌中率先失去一局的普鲁士人,一个个如同凶猛的野兽在嗷嗷叫唤,士兵们在军官的鼓动下,纷纷嚷嚷着要让懦弱的法国佬尝尝“正义铁拳”的厉害,所有胆敢入侵普鲁士的侵略者都应该在柏林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法军近卫师的第一步兵团,尽管组建不到3个月,但所有士兵都是服役两年以上的老兵,大部分都参加过1792年的卫国战争,半数以上的军士都来自已经解散的来复枪旅,所以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士气很高。士兵们使用最新式的铜底雷汞发射药“兰斯1号步枪”已经两个月,每个人至少打出过六百发实弹(米尼弹),这相当于一个普鲁士掷弹兵10年的训练量。
所以,无论军官,还是士兵,法军对于来复枪团的战斗方式非常熟悉。从收到决斗开始,法国人都显得异常镇定,感觉和以往的战斗并无二致。事实上,所有人也在暗地里摩拳擦掌,根本不用带队军官来督促,大家都抓紧时间,对手中枪械进行临战前的最后一次保养,内心极度渴望战斗早点降临。
有历史学家形容普法两军在七年战争中战场上的表现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普鲁士人刻板得像绅士,而法国人浪漫得也像绅士。”
但战争毕竟是战争,它不是风花雪月的舞台剧,也不是御用诗人形容为“像在参加宫廷舞会一样浪漫”,因为最终,双方的士兵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排着队,去见了上帝。为了让今后的军事评论家直观了解接下来这场的“绅士之战”,有必要再对比一下参战双方某些数据:
参战部队兵力方面,交战双方旗鼓相当。其中普军第一来复枪团,官兵总人数835名,指挥官汉斯上校,原王家掷弹兵团的主官;法军近卫师的第一步兵团,官兵总人数829名,团长莫兰德上校,原为达武来复枪团的助手。
官兵素质,普军似乎要高过法军。前者均为服役至少6年的精锐老兵,而且都是普鲁士人,并非雇佣兵,那是普通普军序列中,雇佣兵占了差不多4成;法军则是服役两年以上的老兵,大部分都是北方法国人,其中马恩与阿登两省占了近半数。
双方投入的援兵、骑兵与火炮数量:均无。应该说这是严重偏向普鲁士的不公平较量。那是横空出世的安德鲁火炮威名太大,拥有了“战争之神”的美誉;加之退步中的普鲁士骑兵压根就是鸡肋,两次战争中没有任何出彩的表现。
使用枪械:普鲁士人使用英国人出产贝克步枪,通常一分种一发,有效射程200到300米;法军为“兰斯1号步枪”,1分钟3到4发,有效射程500到600米。如果在战时激烈时,即急射状况下可不清理枪膛,1分钟内最高达6到8发,不过有效射程将会下降一半,不到3百米。这明显是法国佬在欺负普鲁士土包子!
而战场,位于柏林南端,施普雷河以北的狭小平原,长度约有1500米,左右宽度1200米。这里地势开阔,几乎没有坡度,目光所及之处,一览无遗,尽是枯草。不存在伏兵和迂回什么的。
1793年2月23日,下午1时,普法两军已在施普雷河北岸集结完毕,摆好队形。由于事先约定没有骑兵与炮兵参战,也无增援部队。所以,无一例外的,两头指挥官都放弃了左翼、右翼和后备军(预备队)。在战术选择上,不约而同的采用18世纪七年战争中,经典的前阵双排横队的攻击阵形,意图在单位时间内,投放最大、最强的火力输出。
由于战场之间的幅度(宽度)足够大,敌我双方的步兵团所有兵力已被全部投入到前阵中,酷似蔚为壮观的一字长蛇阵。无论是普军,还是法军,三个步兵营都一字摆开,分左、中、右三个纵队,纵队内部士兵们手执线膛来复枪,肩并肩的挤在起来;每个纵队间的相距20-30米,整个战线拉至350到400米左右。
“上校,可以开始了!”副官掏出怀表确定了时间,继而提醒着指挥官。
于是莫兰德上校顺势拔出军刀,大声发布命令:“大队,跟我前进!”
等到上校指挥官迈出第一步时,少校助手也紧随其后。此时,掌旗官手中的军旗已向前倾斜,跟随两位军官身后。接着,又轮到军鼓与笛子组成的军乐队,一首轻松、明快,节奏感强的《掷弹兵进行曲》继而回响在空旷的草原上。在这些人之后,全团800多名官兵同样迈着步伐整齐,如同一道道不可抵挡的人墙,集体向着战场中央行进。
之所以要采用英国佬的进行曲,那是原来的法军《掷弹兵进行曲》属于波旁王朝,在1792年10月之后就被国民公会下令禁止使用,而安德鲁自己也忘记了让乐手们为法军谱写新的军队进行曲。
“该死!法国佬居然剽窃了我们的行军曲!”英国驻柏林大使愤愤不平的摘下手中的望远镜。他在痛骂无耻的法国人,并信誓旦旦的说道:“战后,我会向法军最高统帅提交一份抗议书!”当然,这只是大使先生对普鲁士国王在表达支持。事实上,在战争状况下,没人在乎音乐的版权。
“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汉斯上校问道身边的助手,这名助手是一名穿着普军制服的英国上尉,他是作为来复枪团的教官而存在的。
“再等等,无论陆战,还是海战,法国人总是表现出一幅很着急的样子。按照七年战争中的交战法则,后到战场的部队,拥有先开枪的权利。当然,如果法国人还算绅士的话!”乔装的英国上尉笑道。
英国人自然料错了,在安德鲁的长期熏陶下,他们面前的这支法国-军队压根就不怎么绅士。而且此时,在法军统帅的背后,塞纳蒙将军的炮兵团已经紧急架设好了50门12磅口径的安德鲁火炮。如果使用实心弹,可以直接覆盖整个战场;另外,左右两翼,还调集了数个轻骑兵团,以及近卫师团部队。一旦普鲁士人想要在战场上搞点什么意外行动,法军的炮兵与骑兵以及其他增援部队,随时能顶上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都是安德鲁长期坚持的军事观点。你可以当一名失败的绅士,但我要做个胜利的小人,因为“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