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在布里埃镇上度过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人就带着餐厅老板的两点忠告,以及那位名叫夏尔的哑巴男孩做向导,继续出发。不得不说,小夏尔的引导非常管用。反正说不清楚的七拐八拐之后,我们就将长蛇一般的车流甩在身后,4辆马车和武装侍卫队一头扎进那摸不透风的莽原森林。
在最初通向森林的道路上,我们还能看到沟渠,草地,耕地和田庄,甚至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的村落,以及沿途劳累而死的牛和马。很多牛马还被人剥去了皮,里面的肉被割走,这一幕让人很是伤感。由于昨天和今天再度下了几场暴雨,使得狭窄而缺乏保养的路面出现了很多大水沟,马车是无法直接通行的。
然而,愚蠢的马车夫居然不顾夏尔的阻拦手势,拼命抽打挽马想着强行通行水沟。其结果,直接导致车轴断裂,那辆马车也宣告彻底废弃。不得已,剩下的3辆马车必须容纳包括主教大人在内的18人,至于其他4位年轻力壮的幕僚同事,他们就必须与侍卫队一样,身穿防雨斗篷,骑着驮马赶路。为了减轻马车的负重量,我们只能忍痛丢弃除了食物、酒水、武器和金币之外的所有随身行李。
感谢上帝,等到我们正式进入这座森林之后,丛林间的道路就变得畅通起来。大概是于很少有马车和行人从此经过的缘故,这条森林小道很少出现坑坑洼洼的水沟,而且我们也几乎没能遇到其他旅伴。但如果没有一位可靠的向导跟随指路,那些稀里糊涂就闯进来家伙,只会一个接着一个迷失于这片丛林之中。
大概是中午时分,在一条岔道口,我发现一辆拉着弹药箱的白篷布马车横在小路中央,阻拦了我们的去处。夏尔看见后,他立刻从马夫座位上跳了下来,挥舞双臂对着我们不停的比划。从餐厅老板那里,我们事先已得知这是一种警告手势。话句话说,我们的车队已经被山地法军包围了。于是在主教大人的默许下,侍卫长命令全体侍卫全体下马,并收起手枪和军刀。
不久,数十名法军士兵就从树林两旁的草丛中冒了出来,并用枪口与刺刀对着我们。显然,小夏尔与这些法国士兵与非常熟悉,彼此间还在相互打闹,所以士兵没有太过为难我们,只是要求侍卫队与所有乘客,将随身携带的枪械与马刀等武器,统统扔到进车厢顶部,等到离开1里格之后才能重新取回。
两分钟后,一名法军少校走了过来,他漫不经心查看了待在马车厢里的16位乘客,但并没有检查我们的通行证,仅仅把目光停留于衣着光鲜,大腹便便的弗朗西斯大主教身上好一阵。这位法国-军官似乎想给部下下达什么命令,但在嘴里咕哝了一两句之后又放弃了。
然而,我却是听得非常清楚,那位法军少校说:“又是一个该死的德意志贵族,我可没时间和精力扣押与看管他们,还是让别人去忙活吧。”
很快,法国-军官挥了挥手,示意部下可以拉开路障。此时,又有四五个法国士兵提着两三个沉重的麻布袋,朝马车这边跑过来,并用结结巴巴的德语与我们交谈。等到他们一开口,我知道那群法国士兵像同我们进行货物交易。
“嘿,德意志的绅士们,需要罐头吗?都是好吃的猪肉和牛肉罐头,猪头的每罐只要3塔勒,而牛肉罐头价值一个金弗罗林。”
“这里还有香烟,一包只需要两个塔勒。当然,带过滤嘴的味道最好,那是高级军官的待遇,两个金弗罗林一包。”
……
对这些,那位少校军官也见怪不怪,笑嘻嘻的独自待在树下抽烟。5分钟后,我们从守军那里交易了价值3百弗罗林的物资。尽管价格不菲,但那些东西的确不错,就连习惯于挑剔的主教大人也非常喜欢罐头与香烟。
后来我才明白,狡猾的法国佬居然把罐头与香烟的价格上涨了数十倍,再去卖给我们,这简直与打劫没什么两样。好吧,我承认,即便当时法国士兵真的想要来打劫,我们也必须乖乖的听话。
就这样,一路磕磕碰碰,风餐露宿的度过了两天,我们终于来到了德法边境的要塞城市,隆维。非常不幸的是,要塞上空飘扬着的,不是代表神圣罗马帝国的双头鹰旗,重新变成了红白蓝三色旗。法国人又重新收复了这座边境要塞。这一次,法国人的边境检查站没有再给予放行,而是将我们送到附近的一座临时营地里,好让法国宪兵队加以身份甄别。不出意外,数小时之后,弗朗西斯大主教和我们都被法国宪兵宣布以非法入境的罪名,加以逮捕……”
米勒等人之后的遭遇依然是有惊无险,由于他们属于非武装人员,在缴纳少量罚金之后,宪兵允许他们自行回归德意志境内。或许是对革-命法的国好些好奇,米勒最终接受了一名宪兵军官的建议,以学者身份合法的留在了法国。
至于地位尊崇的弗朗西斯大主教,在缴纳一笔高达12万弗罗林的巨额自赎金后,法国人允许他和他侍卫队从斯特拉斯堡东渡莱茵河,回归维也纳。因为此时,弗朗西斯大主教的诸多领地,包括科隆与波恩在内,已被摩泽尔军团占领。
……
10月3日,等到法国境内的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干涉军在弗雷曼镇,向莱茵军团缴械投降时,已标志着这场卫国战争,以及法兰西苦难宣告结束。而接下来的,将是20万武装到牙齿的法军继续对尼德兰低地,以及北德意志诸多邦国,实施的一场排山倒海般的大反攻。那是神圣战争的延续,也是法兰西的复仇之战。
从8月中旬开始的这场卫国战争,布伦瑞克公爵和他的普奥联军总共动用了14万大军(包括法侨支队万余人),从维隆要塞开始,一路攻占了梅斯、埃坦,凡尔登、圣默努尔德镇(圣胡曼)等洛林与阿尔萨斯北部的广大区域。
这场卫国战争的战争转折点,是在法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了凡尔登,沃堡与杜奥蒙堡,将普鲁士军团与其他干涉军拦腰截断,无法获得后方的军需补给与援军。最终,布伦瑞克公爵和他的普鲁士军团在瓦尔米一带遭遇优势法军的围困,等到苦苦抵抗6天之后,4万多联军继而全体缴械投降。
截止10月3日,包括两度凡尔登战役,以及之前之后的追击战与阻击战中,法军总共击毙与重伤了联军1万3千人,还俘虏8万的联军部队,其中也包括被策反的6千法侨支队,另外,疾病等非战斗减员高达千;法军缴获的步枪、手枪与马刀的数量高达30多万件,还有一百六十多门各种口径火炮,以及近万匹战马、驮马和驮牛。至于其他军需物资,则大都完好无损的存放于各军事要塞。
整个入侵法国的外国干涉军中,仅有靠近法德边境的万余名联军士兵能赶在法军包围圈形成之前,很是机警的逃回德意志境内;另外在阿登森林里,处于北方军团和马斯军团包围中的3万波西米亚军团,尚未遭遇法军的最致命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