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此低素质又缺乏警惕性的军官,还跑出去打什么战。或许敌方只需一批死士,就能将这里的40多位中高级军官一网打尽。
安德鲁正想着在,一名面色不悦的年轻军官从杂乱无章的座椅板凳之间冲了出来。估计他是心不在焉,而没怎么留意前方。这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军官一下子猛撞到安德鲁的肩膀,令其差点摔倒在地。跟紧特派员身后,一直充当近侍的絮歇上尉显得感觉羞愤,他怒气冲冲迎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冒失鬼的衣领。
“中校,你应该为自己的鲁莽举止向长官道歉!”絮歇的大声呵斥,引得大厅的不少军官转身朝喧闹的入门处张望。
“长官?”中校军官很是轻蔑的抬起下巴,他瞥了一眼那个头戴黑色阔边礼帽,身穿黑色外套的陌生平民,继而讥讽道:“长官?是哪里的哪位长官?”
絮歇松开了对方的领口,高昂着环顾周围,冲着众人大声叫嚷着:“这位是安德鲁-弗兰克少将,立法议会的代表,兼中央军团的第一特派员!”
话声一落,原本摆成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继而又横七竖八的倒成一片。四十多位军官们纷纷站立原地,来不及整理制服并戴好军帽,又听见那位上尉继续高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向安德鲁长官行礼,致敬!”
小小的立威已过,安德鲁摘下三色徽的大礼帽,开口示意大厅里军官继续工作,“先生们,我今天没有穿制服,请大家不必拘礼!”
立刻,这位特派员转而回过头,对着那名尚未放下敬礼右手的年轻军官,面带微笑的问道:“至于您?尊敬的中校先生,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报告安德鲁将军,我是让-维克托?莫罗,伊勒-维莱讷省(属布列塔尼大区)第一志愿营的中校!”军官无所畏惧的挺直了胸膛,但他那少许发颤的声音依然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还居然忘记要首先给长官道歉。
没办法,从伊勒-维莱讷省到摩泽尔省,5百多公里的徒步旅程中,莫罗中校和他的第一志愿营在沿途听得太多有关者安德鲁的传说:无所不能的神眷者,恐怖的路西法魔王,权势极大的国民议会议员,掌握北方15省的独-裁者……
就在第一志愿营抵达梅斯军营的当天,摩泽尔省的高官们都被逮捕入狱,私下传闻是他们冒犯了安德鲁议员。作为布列塔尼律师(检察官)的儿子,尽管莫罗拒绝子承父业,跑去当兵(混了一段时间的黑-帮),但他依然清楚要掀翻省长和检察长需要多大的政治能量,而且引发地震的还不止一个省,是三个。
期初,莫罗认为待在中央军团,那个神憎鬼厌安德鲁将军压根就管不到自己。可不想数天前,营团级以上的军官都接到来自军团司令部的通告,称安德鲁议员(少将)近期赶赴梅斯军营,担当中央军团的特派督查员,并随行考察本军团各种备战情况,拉法耶特元帅要求所有军官务必加以重视,云云。
这下倒好,与特派员长官的初次见面就起了冲突,莫罗感觉自己就要倒大霉。但究其缘由,还是该死军需官引发的问题。要不是他那土豆当面包派发给第一志愿营,自己也不会与之发生激烈冲突,更不会很不小心的冲撞了安德鲁长官。
事实上,安德鲁没有莫罗想象的那般恶劣不堪,他询问对方的姓名只是随口一问,压根就没想到“以大欺小”。然而,但他听到让-维克托?莫罗的名字时,眼前却是一亮,于是,计上心头,又满肚子的准备冒坏水。大革命期间有两位莫罗将军,另外一位叫做让-勒内?莫罗,籍贯是阿登省罗克鲁瓦,而另一个……
等到莫罗醒悟过来,准备向安德鲁长官道歉时,却被后者粗暴的打断,“你,莫罗中校,你可以回去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有的是时间来解决。”
望着莫罗那垂头丧气的孤独背影,安德鲁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长官,拉法耶特司令官他们来了!”身后的絮歇小声的提醒道。
转过身,安德鲁看到拉法耶特正领着10多位将校高级军官,朝自己面前走过来,他们所到之处,又是七零八落的桌椅板凳响起成一片。
多时不见,拉法耶特依然是那个手提清白之剑,习惯以冷漠示人的圣骑士。只是在见到“老朋友”安德鲁时,他那双眼无神的面容总算挤出一丝的微笑,非常难得。由此看来,3个多月的田园生活令这位白马将军领悟了人生的诸多无奈。
不过,在拉法耶特眼中,安德鲁始终是那个嚣张跋扈,人见人怕的混蛋律师。一来到自己的中央军团驻地,就闹得鸡飞狗跳。还有那个刚出门的倒霉中校,拉法耶特祝愿他今晚不会做一宿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