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去如何蹂躏善良的香槟……”
听到这里时,安德鲁就不再淡定了,不仅仅是由于那个叫里瓦罗尔的假伯爵对自己的恶语攻击,另外他还听到一个关于假伯爵攻击拉法耶特的故事。
去年大革—命爆发时,里瓦罗尔也曾写诗讽刺过拉法耶特,他并在诗歌里称呼拯救国王路易十六的功臣为“睡眠将军”。等到巴黎妇女冲击凡尔赛宫事件之后,拉法耶特的敌人都乐于公开的或是暗地里称他为“睡眠将军”,宣称:“只要当睡眠将军躺在床上的时候,国家的罪恶都无处不在!”
也是从那时起来,伴随拉法耶特漫长一生直到终点的,不仅有“睡眠将军”这样的不雅绰号,还有诸如笨蛋、小丑之王、故作姿态的傻子、笨拙的宫廷奴才、愚蠢无能的二流伟人之类,更加令人难以启齿的“美誉”。
至于安德鲁,可不是清教徒式性格的拉法耶特,有着良好的贵族修养,不屑于同地位低下的人斤斤计较。他最是反感这些蹬鼻子上脸的无赖文人,奉行仇恨不过夜原则的安德鲁当即指示沙威副警长,让街头巡警联络了几个地痞流氓,连续数天将“里瓦罗尔伯爵”堵在唐普勒大街上当众痛扁,却无人敢去阻止。
不仅如此,安德鲁还花重金收买了巴黎133家报纸中的110家,并要求它们在同一天刊登一篇关于“里瓦罗尔伯爵”事实真相的新闻报道。该报道揭露里瓦罗尔伯爵根本就是一个假冒的意大利伯爵,其出身实为乡间客栈老板与某妓—女的私生子。令里瓦罗尔猛然从云端跌落至泥坑,沦为巴黎民众唾弃的卑劣之人。
此事还没完,一名意大利人自称是“里瓦罗尔伯爵”的真正后裔,准备向巴黎法庭提出一桩民事兼刑事的诉讼,发誓要将假冒先祖的骗子送进监狱……于是乎,没等到安德鲁离开巴黎,那位“里瓦罗尔伯爵”已离开法国,四处流亡。
安德鲁与“里瓦罗尔伯爵”这场不对称的野蛮战争,直接给了那些跃跃欲试,试图加入攻击的政敌头顶的一记大棒。让所有巴黎的上流社会重新意识到:安德鲁依然是那个不能轻易招惹的流氓检察官,哪怕他即将离开巴黎。
此事还造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那就是赢得了拉法耶特的私人友谊,因为流氓检察官帮着“睡眠将军”,爆了昔日的一箭之仇,干了他想干却不能干的事情,让“里瓦罗尔伯爵”流亡国外。
拉法耶特曾对巴伊开玩笑的说:“如果他能把丹东与马拉统统除掉,并解散科德利埃俱乐部,这个世界就完美了。”
巴伊心中好笑,但没有吭声,他知道眼前的同盟者有贼心没贼胆,一生都在恪守他那笨拙过时的骑士精神,也不在乎别人的谩骂与诋毁。
……
然而,犯事有利也必有弊。
安德鲁只想着自己快意恩仇,却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文人,巴黎的政论家,新闻记者及讽刺诗人如此大打出手,实在有失绅士风度。为扭转自己在上流社会中的不利口碑,安德鲁不得不再度装逼,施展穿越者屡试不爽的剽窃大法。
就在第二天,巴黎的多家报纸上刊登了一篇以安德鲁—弗兰克本名署名的散文诗,《我从未爱过这世界》。
我从未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一样;
我没有阿谀过它腐臭的气息,也不曾忍从地屈膝,
膜拜它的各种偶像;
我没有在脸上堆着笑,更没有高声叫嚷着,崇拜一种回音;
纷纭的世人不能把我看作他们一伙;
我站在人群中却不属于他们;
也没有把头脑放进,那并非而又算作他们的思想的尸衣中,
一齐列队行进,因此才被压抑而至温顺。
我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