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仪表情微变,连忙辩道:“傅妹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东篱接着说道:“可我能受苦,不代表我天生应该受苦,若我本就有享福的条件,却偏有人觉得我娇气,我认为这是对方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
潘嘉仪连连点头:“傅妹妹嫁到我家去之后,二哥一定会对你好的,绝不会让你吃苦受累,请傅妹妹放心。”
傅东篱不置可否。
谢丹姝敛眸喝了口茶,漫不经心一笑:“我以前一直以为青梅竹马的感情是最让人艳羡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美好得让人不忍破坏。”
傅东篱一怔。
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掺杂杂质?
是啊,她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那时他们年纪都还小,少男少女,两小无猜,可不是不掺杂任何杂质吗?
可年纪一长,门当户对,丰厚嫁妆,就那么突兀而又残忍地出现在他们的婚约里,像是张着血盆大口,无情地吞噬着他们那份曾经美好的感情。
傅东篱盯着面前香软可口的糕点,忽然觉得这份感情已经变了质,倘若潘子钧现在都无法站在她这一边,无法替他撑起一面天,那么她嫁给他之后,进入他的家族,住进他们的地盘,是不是就要任由他们捏圆搓扁,还要时不时的忍受着他们对她身份的鄙视?
一想到往后稍有不如意,不管是婆婆还是夫君,张口一句:“以你傅家从商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我们伯府勋贵门第,我要顶着压力娶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还敢跟他顶嘴?”
傅东篱不由开始审视起这份感情,考虑她跟潘子钧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
……
南院花厅里,几个公子们正在切磋诗词,容淮书的书房里却正在进行一桩秘密谈判。
谢小国舅面容温文尔雅,看着清贵无双,浑身都散发出名门贵公子的涵养和气度。
只是此时坐在书房里,面对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已纵横商场的傅家长子,仿佛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傅家姑娘天真善良,活泼可爱,不适合算计的永安伯府,若傅公子愿意,不如跟谢家联姻。”
傅东城站在窗前,身姿高大,面容沉稳,年岁约莫二十六七岁,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商的缘故,眉眼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和内敛。
听到这句话,他明显一愣:“跟谢家联姻?”
谢小国舅点头。
傅东城沉默良久,像是不解小国舅这番话从何说起,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恕傅某冒昧,谢家最近缺钱了?”
谢小国舅微愕,随即失笑:“并不是,谢家还没到贪图傅家那点财产的程度。”
“那傅某着实想不通,谢家为何会看上傅家?”傅东城显然不是好糊弄的,“永安伯府尚且嫌弃傅家铜臭味重,谢家更没有理由主动提出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