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薄领着五百骑兵赶到长武县城之时,太阳已经落山。
天脊山距离县城的路途并不远,不过沿途并无官道,只有土路,无法纵横飞驰,速度也快不起来。
太阳落山,崔薄抵达城下,却发现城门竟然已经关上。
长武县是营平郡下辖诸县中的一座小县,县城自然比不得郡城那般宏阔,实际上常住在县城的人口也不到两万人,因为地处边缘地带,算不得繁盛,所以人口不多。
不过长武县西南部直接与辽西郡接壤,从辽西郡前往天脊山,必然要穿过长武县境内,所以从前并不起眼的长武县,在眼下的局势下,却立时变得重要起来。
“打开城门。”一骑冲着城头大声喊道:“崔校尉要入城。”
其实东北四郡所辖的诸县城,城墙都很简单,除了城门上方的城头还能有几个人守着,延伸出去的城墙就显得十分单薄,上面大都无法部署守兵,不过这长武县城相对而言就特别一些。
天脊山与黑山之间有一段缺口,可以往来通行,被称为黑天谷,黑天谷北边就是锡勒真羽部的地盘,如果真羽部的骑兵南下穿过黑天谷,顺着天脊山山脚一路南下,便可以直抵长武县城。
曾经北边诸部也是时有南下侵扰,长武县也是屡遭侵害,虽说在大唐的盛威之下,北边诸部已经极少大规模南下袭击,但长武县为了防止随时可能发生的侵扰,县城的防御比一般县城还是要强上许多。
几名守兵在城头守卫,听得城下叫喊,竟是无人理会。
崔薄皱起眉头,就在两天前,他还跟随宋世信一同进城,知道这座县城因为地处边境一带,所以驻有少量兵士,加起来也有四五十号人,直接隶属于营平郡郡尉管辖,虽然不是直属于辽东军的兵马,但也算是辽东军的附属兵士。
骑兵打出的旗号,有着极为清晰的辽东军旗号,按道理来说,城头守军见到,立马就会打开城门,谁成想那几名兵士竟理也不理,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高声道:“让你们开城门,没有听到?”
“你们要找谁?”城头终于有人冲着下面道。
“什么找谁?”崔薄没好气道:“我们是奉了中郎将的军令,进城协防,防止盗寇在城中为祸。少废话,快开城门。”
“不能开城门。”上面有人道:“云少卿有令,封锁城门,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打开城门,违令者以勾结乱党论处。”
崔薄奇道:“云少卿,哪个云少卿?”
“朝廷派来的钦使,大理寺少卿云大人!”城头那人道:“长武县发生大案,孟县令满门被害,云少卿得知此案,亲自过来彻查。”
崔薄微微变色,却还是道:“原来是大理寺来人查案。你们先打开城门,我进城正好去见云大人。”
“不能开城门。”上面还是道:“崔校尉,要不你等一等,我们去禀报云少卿,他若是愿意见你,再开城门放你们进来?”
崔薄怒道:“这要等多久?”“小的不知。”上面的人慢悠悠道:“现在跑去县衙门,来回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
崔薄恼道:“你们难道不知,我们是中郎将的麾下,此次是受了皇甫将军之命前来追剿乱匪。云少卿要查办此案,我们也正好从旁协助。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竟敢让我们在城外等候,误了大事,你们可担当得起?”
“若是违抗云少卿的吩咐,咱们更是担当不起。”守兵道:“崔校尉,你们要不要进城?要进城我们现在派人去禀报云大人,你们等候一阵子。”
崔薄很手下骑兵们很是恼怒,但城门紧闭,总不能上前去攻打,无奈之下,崔薄只能道:“赶紧去禀报。”翻身下马,又令部下骑兵都下了马来,就在城门外等候。
只等到天黑,早过了一个时辰,兀自不见有人来,崔薄向城头怒道:“怎么还没过来?你们有没有派人去禀报?”
“校尉稍候,早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那个云少卿是什么时候到的?”崔薄问道:“大理寺的人都来了,怎么没人去禀报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