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吃醋了吗?”秦逍轻声笑道。
麝月一怔,随即呸了一声,恼道:“我吃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稀世珍宝?她一个舍官,本宫又岂会吃她的醋。”眼眸一转,叹道:“可惜了,论起样貌和才智,咱们的长孙舍官都是出类拔萃,你要真是看上了她,早和我说,兴许我还能帮你,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秦逍本来心情还不错,听到这里,神情顿时有些黯然。
麝月似乎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是轻叹一声,苦笑道:“其实我与她关系还不错,她性情温良,善解人意,平日里也会抽空陪着我。只可惜我现在无能为力,圣人不会听我劝说。”
“对了,公主可知道渊盖无双杀死三十六名无辜的事情?”秦逍问道。
麝月蹙眉道:“渊盖无双?”
“据说是渊盖建的儿子,这次随同渤海使团一同前来,自进入大唐境内之后,就开始大开杀戒。”秦逍提及此事,脸色就不好看,当下将详细始末细细说来,麝月脸色也是愈发凝重,问道:“圣人可有旨意?”
秦逍心知麝月回宫之后,看来真的是被软禁起来,这件事情京都到处都在传扬,麝月对此却一无所知,由此可见圣人是故意将外面的消息封锁,不令麝月知晓。
秦逍摇摇头,道:“这件案子现在被大理寺接手,但事关重大,没有宫里的旨意,大理寺也不敢轻举妄动。”
“渊盖无双现在还好端端的?”
“据说住在四方馆,惬意得很。”
麝月冷笑道:“那些被杀的百姓背后,都有父母妻儿,他诱杀数十人,后面受苦的就是几百人,受辱的就是整个大堂。”握住粉拳,声音森然:“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大唐。”
秦逍眸中显出柔和之色,轻声道:“公主变了。”
“什么?”
“公主以前身在宫中,不知人间疾苦。”秦逍欣慰道:“可现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些受害者的家眷,这样的公主,才真正会被天下子民所爱戴。”
麝月苦笑道:“那又有什么用?我现在被锁住了手脚,根本伸不出手。”冷哼道:“若是换做从前,本宫绝不会饶过那畜生。”仰起天鹅般白皙柔美的雪项:“大唐立国至今,从无受过此等耻辱。从前就算是周边诸国的牛羊越境吃了大唐的一根草,也是心惊胆战,赶紧赔罪,现如今渊盖无双在大唐诱杀无辜,若能安然回国,大唐的列祖列宗只怕要在泉下痛哭流涕。”
秦逍道:“圣人为大局考虑,恐怕这次真的要放过他。”
“大局?”麝月冷笑道:“何为大局?惩处渊盖无双确实会得罪渤海国,可是若就此放过,大唐子民会怎么想?大唐数百年的努力,让天下子民以身为大唐的臣民为荣耀,如今被区区渤海国欺负到头上却不敢还手,不但会让他们失望,而且也会打击身为大唐人的骄傲。比起大唐的荣耀和民心,区区渤海又算得了什么?”
秦逍点头道:“公主所言,和我想的一样。大唐的骄傲是无数先辈以鲜血铸成,如果此事不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大唐的尊严便将受到践踏。”目光锐利起来,缓缓道:“渤海人反复无常,欺软怕硬,若是处处示弱,反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麝月摇摇头,意兴索然:“她决定的事情,我们又如何能够改变?”起身来,道:“你在这软榻睡吧,天都快要亮了,我困了,要睡一会儿。”
秦逍道:“公主好好歇息,我不出声。”见到麝月腰肢款摆,妖娆多姿向床榻那边走过去,心中也随着麝月摇摆的腰肢一同荡漾。
等公主上了床,秦逍这才躺下,两盏灯火并未吹灭,不过殿宇颇大,也不显得如何明亮。
公主睡下之后,那边就一直没有动静,过了好一阵子,秦逍也不确定麝月是否已经睡着,不过他却实在有些睡不着,四周弥漫着各类香味,除了檀香,另有几种异香,但最令人陶醉的还是麝月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这软榻本就是麝月平时歇息之处,上面满满都是麝月留下的余香,秦逍闻着那醉人的香味,想要想些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可是无论想什么,不过眨眼间,脑海中便是浮现着麝月腴美的身段,再多想一下,便是当初二人在杭州共效鱼水之欢的香艳景象。
他本就是青春年少,正是热血年华,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犹豫了一下,终于爬起身,蹑手蹑脚向公主的床榻那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