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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依转过头望着小腿上的疤痕,遗憾极了:“要是没有这个就好了。”
“不好意思,这个我忘了。”舒朗想了想,拿过一条丝带系成蝴蝶结,用特殊的胶粘在疤痕处。
“先这样吧,有点粗糙。”他说“时间来不及了,晚上光线暗,应该看不到疤痕。”
易依点点头,迟疑着问道:“那现在带我去接客?”
舒朗正端着杯子喝水,一口呛了出来,咳了好半天才笑着说:“对,马上去。”接着,他板起了脸“要先把规矩说清楚,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老娘、不许瞪眼、不许动粗,话要轻声说,路要慢慢走,记住了吗?”
易依皱了皱眉:“这个太难了,你还是把我变回去吧,我觉得生猛点儿比较适合我。”
舒朗虎着脸:“不行,现在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说你就必须怎么做。”
易依觉得,穿成这样还能接受,但是让自己不说老娘可就太难了,也不是非说不可,只是那两个字跑到嘴边的时候,怎么也咽不回去。于是她试着争取:“老我还是努力赚钱赔你的戒指吧,就算我穿成这样,也还是村姑,做山寨淑女还不如做自己。”
舒朗脸上笑意肆起“你如果能坚持山寨十次,戒指就不用你赔了。”
十次?那还不如涅槃了呢。
舒朗笑着开门下楼,又回身催促“快一点儿,他们应该都到了。”
易依追出去,小心地扶着栏杆,别别扭扭地踩着高跟鞋下楼,太难受了,她越走越烦躁,大声问道:“你干脆直说了吧,他们是谁?你今天打算让我陪酒,还是让我跳艳舞?”
舒朗回头,唇角扯出一记坏笑:“跳艳舞?这个还真应该培训一下。”
别看易依平时行动上粗枝大叶,可她也是有分析能力的。此时她心里就罗列了若干种可能:第一,他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找个便宜女人去陪酒;第二,他成心恶整她,找一群纨绔男女看她出乖露丑;第三,他是婚介所的,用自己去当托;第四,他是夜总会男妈妈桑,今天缺人手;第五,他干脆就是个拐卖人口的!
反正这个家伙没安好心,易依的眼睛紧眯了一下,要真是那样也不妨去看看,如果有咸猪手伸过来,那就掰到脱臼。
车子一路开出去,路边有一座雕塑还没运来,空留着个底座。舒朗戏谑道:“要不你站上去吧,你比雕塑生动。”
易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你们地中海阳光明天就得有不少横着出去的。”
离开地中海阳光,沿途的景色更加令人迷醉,草莺争着暖树,绿柳拂着长堤。易依时而望望车窗外,时而在后视镜里端详着自己的模样,她察觉到舒朗的坏笑,怒道:“看什么?”
“在看什么叫自恋。”
易依干脆端端正正坐好,又问:“那你打算带自恋上哪儿接客啊?”
舒朗笑笑:“去水云间。”
去水云间?易依不由怔住,试探着问:“你想让我晚上装鬼吓唬颖萱她们?”
舒朗笑喷,惬意地开着车,慢慢说道:“怎么说也当了一回我的女朋友,不管真的假的,我绝不允许别人说她不美。”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今天不是计较那个丢失的戒指,他只是想帮自己证明,克里斯虎妞也可以成为公主。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不会打扮的自己是灰色的,没有爱情的自己是白色的,综上所诉,她的世界就是灰白色的。只是从来不曾想到,灰白色也有被提亮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