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接过号角仔细观看,称赞道:“还真像个唢呐,庄主炼器之道越来越巧了,它怎么吹呀?”
白少流:“以真力吹奏方可成音,指按九孔成调。它发出的声音可以传送心念,如果你或我来用,可以激起人们心中潜伏的躁动,也可以安抚人地情绪,具体其妙用如何与音律有关,我不擅长音律,你用也许比较合适。这次去罗巴联盟,你把它带着,弄不好会有用处。”
吴桐:“这么珍贵的法器,庄主要交给我?”
白少流:“交给你也不是白交。我希望你这一去可以做些事情。”
吴桐:“你放心,我一定会暗中照护顾影小姐。还有河洛集团在罗巴联盟投资的生意,需要我和伊娃关照的。我们一定尽心。”
白少流:“你们一定尽心?看样子你们的关系已经是一体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养活伊娃?她是个没落的贵族,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你养得起她吗?别皱眉,我可以提供一点好建议,还记得我们在伊娃的回忆中经历的那些事吗?有一个阿拉丁国的商人歌琳先生,你可以去找他做点生意。必要地时候我这边也能提供帮助。”
吴桐:“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去做黑市交易?背着教廷倒腾晶石以及法器?”
白少流笑了:“我们就是结交黑帮起家地,你去了罗巴联盟为什么不能做黑市交易呢?这买卖利润很大,而且也是我们擅长啊?真没想到那位歌琳先生竟然是海伦的父亲,但是我对这个人印象不坏,可以和他打交道,只是小心别把他给连累了。以伊娃以前地社交关系。联系各大贵族买家是很容易的,货源暂时可以从歌琳先生那里想办法,你们在幕后组织交易就可以。”
吴桐和伊娃就要离开乌由。阿芙忒娜也要走了,走之前她还要去看一眼风君子,而明天梅野石与三位神僧也将离开乌由。坐怀丘洞天的外围法阵已经完备,小白现在已经有了自守自保的根基,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荡荡的。
顾影不在,清尘也离开了,吴桐要走,白毛总是不呆在坐怀丘,一直与他做对的老同学辛伟平也被他亲手杀了。不知为何,小白有些郁闷,就像有东西想吐出来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喝闷酒了,不想让庄茹看见,也不想让门下弟子看见,这天夜里他一个人躲在坐怀丘地密室大厅中。
没有菜也没有酒杯,小白拎了一小坛老春黄坐在硕大的白玉莲台上对嘴吹,他也不完全算独自喝闷酒,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他,就是赤炼神弓中的赤蛟元神赤瑶。这坛老春黄是梅野石捎来的,他这次来带了一批酒,想送给风君子,顺便也送给小白几坛。
“这一口是我喝,这一口是我替你喝,他们要走就都走吧,赤瑶啊,现在只有你陪着我了。”小白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神情已经有些微醉。
“小白,酒喝多了也伤身体的,你少喝点,要不,就喝你那一份,不用再替我喝了。我已经发过认主之誓,只要元神不灭,就与你不离不弃,当然会永远陪着你。”赤瑶的声音很温柔,可惜她地身体就是一张弓,无法坐在对面陪小白喝酒。
白少流抱着酒坛子道:“认主之誓?那只是当初炼器时的仪式,假如没有这件事呢?”
赤瑶:“没有什么假如,这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小白你说过的,只要我不离,你则不弃。”
白少流仰头喝了一口酒:“赤瑶,你真傻,你是我亲手炼制地赤炼神弓,还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没必要谈什么离弃。你的心思我知道,一心一意想脱困而出,假如真的有那一天,那认主之誓就算了吧。”
赤瑶:“小白,你也够傻的,印于元神之誓,不可能说算就算了,否则早已神灭,哪有后话可谈?那天那个和尚,看了一眼就说你的手臂上缠了个姑娘,他既然能看穿赤炼神弓中我的元神幻形,说不定有办法帮我。”
小白的酒意突然醒了三分,放下酒坛道:“对呀,当时也吓了我一跳,众人在场我不敢多谈就岔了过去。现在想想那法澄大师确实不简单,你别急,我明天一早就去请教他,将你的情况都对他说一说,看他能不能指点我。”
“这是难遇的通灵之器,但老和尚也没办法把一张弓变成大姑娘呀?如果这样地话,这里满地的石头都可以变成大姑娘了,那这世上不就乱了?”这是法澄摸着光头对小白说的话。
“可是这张弓与石头不同,赤瑶的元神在其中。”小白不放弃希望还在解释。
法澄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她的元神在其中。而是她就是弓、弓就是她,本是一体无法分开。小白。这是什么?”法澄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小白的身体问道。
“这就是我呀。”小白答道。
法澄:“对呀,这就是你呀。你就长这个样子,她就长那个样子,明白了吧?”
白少流:“可是我们都曾出现在别人的妄境中,那时她幻化为一名红衣女子,与真人并无区别。”
法澄:“其实佛门中人也有妄念,当老和尚还是小和尚时候,经常照镜子觉得自己长的不够像佛祖。希望自己长成佛祖那样的大耳朵就好了。可是呢?佛祖还是佛祖,法澄还是法澄。小白,这是什么?还是你吗?”法澄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小白的胸口道。
同样地话和尚问了两次,小白神念中自然而然的感觉到语意不同,脱口答道:“这也许不能算我,也不能算不是我。它是我地身体。”
法澄:“无形怎有神?这不是你也是你。丹道中人称炉鼎而修护,老和尚并不在意这副臭皮囊,其实在不在意也罢。为人却不能离炉鼎之始,否则就不是人。就算成阴神鬼物,也要有所假借凭籍,就算飞升而去,也要借此身化形,唯不受所缚尔。咱们不谈飞升了,简谈佛理吧,不受形骸所累,亦有化身所托。”说话时不再指小白了,而是转过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小白鞠了一躬道:“多谢大师点化,可是我问地还是赤瑶之事,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法澄伸手抓了抓光头,像个孩子般的皱眉思索道:“别急别急,你在这等着,我去把大师兄叫来,他也许有办法。”
他们说话的地方在坐怀丘东山梁的温泉莲池旁,这里有错落的石凳,小白喜欢在此与人议事。老和尚走了,时间不大拉了一位年轻英俊的和尚来,却是他的大师兄法海。法海说话很直接:“我已听师弟说了你这张弓地事情,能不能把神弓交给老僧看一眼?”
小白将赤炼神弓递给法海,法海握在手中闭目片刻,睁眼道:“我已经问过弓中元神她的情况,也不是无法可想,但是我先要问你几个问题。”
好厉害的和尚,法海竟然也能与赤瑶的元神交流,而且只用片刻就把情况问清楚了。小白一听不是无法可想,赶紧道:“大师有话就问,白某知无不言。”
法海:“这是你的秘密对吗?如果没有赤炼神弓之助,以你的修为还不能与一派掌门地地位相称,更无法与天下高手比肩。”
白少流:“是的,若无此弓,我的修为境界尚有不足。但并不是我有意扮作高人身份而隐瞒神弓之妙,是我与赤瑶地约定,是征得赤瑶同意我才向法澄大师请教的。”
法海:“你若失去这张神弓,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