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倾城,手中的链子,还是他昨日赠与她的珠串。梵天捞过倾城的身子,掰开她牢牢扣于左腿的手肘,把人儿负上后背,使其揉抱自己的腰,再度行进。
划了将近十来步,一股强劲的激流,从梵天的身后袭来,推着他前行。梵天借水流之力,蹬腿挥臂,尽速游离蛇群。慢慢的藤枝渐少,穿过两道水洞,待胸中将近气竭,梵天只得搁臂上游。方探出水面,只见倾国无梦二人脚踏石壁,趴于湿滑的壁面上喘息。
梵天仰头而视,身处一口深井。井宽二十尺,从水面望天,灰蒙蒙不见井口。偶有月光洒入,小心环顾,此井或已有些年月,井壁上遍布着青苔,滑而腻,难以攀爬。
“你没事吧?”梵天昂首看向倾国,瞳底闪过一丝焦虑。
“没事。”倾国瞅了梵天一眼,淡漠应答,转而细观井壁。
梵天拉下背脊的倾城,轻拍她的脸颊,催逼人儿清醒。等倾城在男人怀中宣泄了一番惊恐,梵天把其托往石壁,嘱咐她跟着倾国往上爬。
倾城明白时下不可任性,但一介娇女,多走几步都脚软,哪里能攀上青石,爬这陡峭的井壁?梵天无奈,只得掏出怀内的匕首,先行登上。待爬了一段,以衣带提倾城跃上。
四人约行了两个时辰,出口隐约可见,石壁上有好些凸出的砖瓦,壁面也不如底下的湿滑,更易攀爬。梵无梦方欲抬步,倾国急道:“不要踩突出的石壁,可能有机关。就快到井口了,别节外生枝。”
无梦,梵天疲乏的心猛然一震,若是这凸出的石块真有机关,那造此井之人,却是个心思密集的敌手。若从井口而下,谁不踏突出的落脚处?如由底下爬往出口,到此处已是劳累至极,寻获易爬之处,谁不踩?
梵天叔侄是宁可信其有,而倾城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不会此刻与倾国作对。
几人默默爬向井口,只听得刀锋击触石壁的响声。越往上,内壁的空间越小,一次只由得二人通过。四人以梵天为首,无梦殿后,攀向出口。
到井口处,梵天悄声道:“你们等着,我先出去。”说罢,梵天伸手搭上石壁,奋力跃出深井。站定后,转目四顾,确定没有险情,方伸手欲拉起井中人。
啪嗒。随着一声轻响,井口忽得开始收缩,眨眼之间已小了一半,壁面钻出尖刺。
倾国眼梢斜视倾城,随即骤然睇向梵天,泛起冷笑。
倾城挥舞着白皙的胳膊,柔声道:“梵郎救我,梵郎。”
先救谁?梵天一时无措,刚待举臂,倾国早已放开手,一跃跳下井中。
梵天目睹倾国的举动,有一瞬的窒息。从水底爬上井口,用了两个对时,其间的辛苦自不必说。就是,荷花池到井底的那条水路,也是千辛万苦才得逃脱。何况,是池水中的那道劲流,他们方能如此迅捷的躲开蛇群。
如是想着回井底按原路返回,别说是不是还有余力,光逆流而上便使人心有余悸。难道,她没想过毒蛇是否还在原处吗?在他伸手之前,她留下那讥嘲的眼神,决然一跳。这一跃,需有多少的胆魄?她甚至不愿出声,求他一句。
这般傲然,坚毅的女子,他如何能舍?可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