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觉得这钗子如何?”梵天从摊位上取过一支束发金钗,递向倾国。
倾国隔着斗笠上垂下的白纱,稍稍撇了眼发钗道:“不错。”
听得倾国的敷衍,梵天笑容一掩,暗自奇道,女人不都喜欢珠宝首饰吗?倾国怎得不见一丝喜色?但,这些日子的相处,梵天熟知倾国与众不同。虽觉讶然,却没有追究。只是放下金钗,揉着倾国沿着街旁的摊子迈入寺院。
梵天把倾国揽于怀内,使她避开人流,走得舒心。
碧桃,莲叶盯着梵天的背影,心中满是凄然。正室,便能得丈夫的嘘寒问暖。而小妾,只能吃她的后尘,甚至,求不得相公盼顾一眼。
梵天伴倾国跨入正殿,捐了香火钱。寺主得了二十两金的香油钱,特意隔开小民,让出大殿正中的蒲团,请倾国上香。
倾国原是不信鬼神之说,可自己的死而复苏却是不假。他缓缓跪于神像前,目光穿过白纱,仰望着仿若观音菩萨般的雕像,感慨万千。
如果,这世间真有神。为何害他一生如此凄惨?又为什么使他再次重生?倾国闭上双目,轻轻磕了三个头。
梵天插上香烛,扶起蒲团上的倾国。倾国挺直了腰身,跟着寺主一路参拜。眼中看着一尊尊神像,心道,参神拜佛有何用?人只能靠自己活。
“哎呀!这不是小侯爷吗?”正殿一旁的靖州首富,无意间看到梵天,急忙偕同夫人女儿,靠向他招呼道:“小侯爷真是贵人,一向少见。这是小女,青梅,今儿刚好十六。小女常来青山寺上香,不如让她带着小侯爷四处走走?”
梵天推过倾国,冲来人笑道:“今日,区区正陪贱内上香。黎爷的好意,梵某心领了。”
首富黎爷挺了挺肥肚,瞪大眼慌道:“小侯爷何时娶妻的?怎么都没听说?”
梵天方过弱冠,便已封侯,祖上家财又丰厚。这世道,士农工商,为商者,即便有金山银山,还是得看人脸色。梵天不仅是郡侯,更是靖州御史,当地富商,哪个不想攀得此等贵婿啊?
靖州首富,也算得上是个人物。梵天按下不耐回道:“贱内身子弱,经不起婚宴的繁杂。我只在府内摆了个家宴,没有告知黎爷,还请莫怪。”
“哪里,哪里!”黎爷拉过女儿,推向倾国,吃得油光水润的脸堆起笑,两眼眯成一条缝。“让青儿陪着夫人参拜吧。都在寺内,不会有失。小侯爷,在下有几个人,想托你引见引见。”
梵天方欲婉拒,不料倾国接口答应。“夫君,你有正事,就去吧。”倾国转朝青梅道:“麻烦青儿姑娘作陪了。”
青梅仰慕梵天已久,对倾国自是又恨又妒。转念一想,正妻之位,虽被对方占了,可还有侧室的地位,等着自己啊。何况,等她嫁入侯府,最后,谁能坐稳正室之位,还难说呢!
青梅是富商之女,对利益得失看得明白。她知道,没有嫁与小侯爷之前,还需巴结眼前的女人。青梅娇柔地俯下身子,施礼道:“蒙夫人不嫌弃,青儿这就带路。”
青梅抬手,作了个请势。倾国快步跟上。
梵天不及阻拦,只能由倾国离去,低声吩咐身边的仆从。“好好守着夫人,不要走丢了。”
待小厮,婢女领命而去,梵天请黎爷把人带至寺庙的正门边召见。而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