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如非一击致命,她的肉被一刀刀剜去,难道不疼吗?我想,即使睡熟了,也会被疼醒。”梵尘指出疑点。
在座只有梵天明白。昨夜,冬雪吸了他的迷香,在药效发作时,别说剃肤切肉,就是被硬生生敲碎骨头,也不会醒。这药叫‘龙眠’,半片指甲大小的药量,便可使二十头猛虎睡上一天一夜。
“好了。”梵无梦拍拍梵尘的肩膀,掰离话头。“怎么,你小子,想做捕快?”
梵尘斜眼望着梵无梦,没好气道:“哪的事儿啊?我只是担心弟妹。”
“侄媳,用不着你多虑。她的事,该由梵天劳心。”梵无梦三言两语压下梵天的不快,探身而起道:“既然,贤侄府中有事。我不便打搅,这就告辞了。”
梵天伸手挽留道:“叔父,难得来靖州。吃个便饭再走吧?”
“不用,我怕‘赛牡丹’等急了。”梵无梦俊逸的脸庞,挂上狡黠的笑意。
梵天不解道:“赛牡丹?”
梵镶璧吃惊地拍扇而立。“堂弟,你不会连‘赛牡丹’都不知道吧?虽说,她们比倾城是差了点,可也算名满靖州。”
提及倾城,梵天烦闷的脸色,又是一僵。听这话,‘赛牡丹’该是花街柳巷之女。把他心中的人儿,与妓女并论,不由得怒从中来。梵镶璧拐弯抹角,示意他另有所爱。难不成,他就该把倾国拱手让人吗?
梵天紧了紧桌下的拳头,克制怒意,哼声笑道:“小弟,哪比得上堂哥悠闲。侯府内外大大小小的事,都需打点。自是没空识得‘赛牡丹’。”
梵镶璧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讥嘲道:“堂弟有了倾城,哪还会在意旁的莺莺燕燕。温柔乡里,自然分身不暇。只是,作堂哥的,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是指他娶了倾国,却对倾城无法忘情吗?梵天虎目一瞪,冷然道:“堂哥放心,小弟行事自有分寸。”
“侯爷。”
内庭四人齐齐望至厅门。
挽着双髻的粉衣婢女,入厅口躬身禀道:“夫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梵天恼怒的神色一变,转为无奈。他不想倾国与梵无梦会面,谁知人就要告辞了,倾国却偏偏此时前来。“请夫人进来。”
倾国身着绿罗裙,发丝披肩,腰上系了一方玉佩,正是梵无梦所赠之物。她穿戴素雅,不施胭脂。然,周身自有一股悠然气质,使男人移不开眼。
倾国冲梵无梦等人颔首道:“倾国见过叔父,大伯。”
梵天不待三人回应,扶过倾国,笑问:“不知夫人来前厅,有何事?”
“夏雨说,进荷园,还需夫君首肯。”倾国睨视着身后的夏雨,再转向梵天道:“如今,还请相公当着夏雨的面,允诺倾国。”
梵天佯装着横眉怒眼,骂道:“夫人想住哪,就住哪!你小小一个奴婢,怎敢阻拦夫人?”梵天望了梵镶璧一眼,大声道:“给我听着,今后,夫人的话,就是我的话。明白了吗?”
“是。”婢女们恭身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