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置了四大园,刚好又有四个亲信婢女。要不是侯爷叫她们看着自己,想来本该是,梨园以春风为首、荷园为夏雨所顾、菊轩由秋露照看、梅斋让冬雪掌管。春夏秋冬四园,配春夏秋冬四婢。而沐浴时,那支来势汹汹,飞入卧房的梅花镖,既是冬雪的贴身之物。
冬雪既为忠仆,那就不要怪他不义。再者,小小一个婢女,爬上侍妾之位,怎么看,都该谢他才是。等迷香过后醒来,他点的穴道早已自解,就算冬雪追查,也不会有任何线索。
梵天沉吟许久,整整衣襟道:“你不是不喜欢荷园吗?怎么又想住进去?”
已故的倾国不喜欢荷园?这么说,她曾住过?倾国心下存疑,觑视着梵天道:“人总会变的。”
“是啊,你醒来之后,简直变了一个人。”梵天淡淡讥讽。
倾国颔首,望着窗外的树影道:“情势所逼,必不得已。”
短短一句话,八个字,道尽了倾国的无奈。梵天的俊容上,那嘲讽的冷笑窒了窒。不知不觉站起身,上前拥住倾国。“假如,今夜床上躺着的是你,你我成了周公之礼。倾国,你还会不会说我是陌路人?”
倾国默默看着小侯爷,不发一语。
梵天捏着倾国的肩膀,不停地摇晃。“为什么不笑?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你不是说过,什么都会为我做吗?”
倾国一拳击上梵天的下巴,男人一个趔趄,踉跄着后退几步,惊疑地瞅着倾国。倾国清丽的容颜,浮上邪笑,勾起嘴角道:“侯爷,真心需得真心换。你这几句话,想骗倾国,尚欠火候。”
梵天的脸色刹得一白,双目中一片痛楚。“你以为,我在做戏?”
“倾国怎敢把小侯爷比作戏子。”
“你……”倾国的每句话,都直切要害,梵天有口难辩。威逼,对方是只狐狸,随时要防着被反咬一口。想要动之以情吧,她根本是铁石心肠。打不能打,说又说不过她,梵天不知道,究竟拿倾国怎么办好。
倾国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湿漉着黑眸道:“侯爷,事务繁忙。倾国,不敢久留。明日,我自会请春风带路去荷园。至于冬雪之事,就烦劳小侯爷了。”
两人之间,只差薄薄一层纸没有捅破。倾国,梵天皆知,这层纸的背后,一定是危机重重,如今还不是揭破的时机。
“倾国,别忘了你说的话。你要真心,我会给你。”梵天说着步入暗道,推上衣橱,按原路返回。
倾国拉开红木大门,步出卧房,沿着院落的屋檐,静静地赏着漂泊大雨。
梵天之所以对他如此容让,是因为他身上的宝。来硬的,侯爷怕玉石俱焚。今晚,想先得他的身子,再慢慢攻心套话。可惜,被他识破。不仅美梦成空,反而暴露了梨园的秘道。这暗道,恐怕只有梵天一人知晓。
梨园内有机关,另外三个园子里,怎能免俗?但,对他而言已不是秘密,小侯爷想再用,也该有所顾忌。
倾国仰望着婆娑的竹影,回想起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