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天黑坐到了天明。
才真的确定了每晚那句‘我回来了’再也不会出现。
小男孩在屋里待了两天,就那么坐着,然后坐累了就躺着。
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
房门外传来了雪橇拉动的声音。
他在那瞬间,突然有了力气。
从床上下来,开门。
门外是层叠不穷的东西。
司意涵在刑南艺掌心里的手紧了紧。
刑南艺抬起想吻一下,没动,看着她说:“知道为什么我不出去见她吗?”
司意涵摇了头。
“因为见了,会想让她回来陪着我,或者是带我走。”
司意涵怔住。
刑南艺笑笑,“尤其是她像是有了老公,把我从爱情的位子变成了亲人,还给我做了一朵花,还告诉我,她想吃鱼干罐头。我做了两罐,却还是没出去见她,更没给她。”
司意涵这瞬间突然就想起了俩人分开后,她登门时吃的有点软的鱼干罐头。
像是做好了很久。
她看着他抿抿唇,在俩人中间不大的距离中间画了朵花。
“没了。”刑南艺说:“在和费老打仗的时候不知道掉去了哪,我不知道你在不在意,但我一直不在意这种所谓的信物,我在乎的只是人在我身边。”
司意涵这瞬间想问。
所以,简瑶的围巾,你才会不在乎的给了梅拉吗?
既然如此。
当年为什么要把她的围巾偷偷的换出来。
还自欺欺人的告诉二万和她,说是简瑶送给他的。
简瑶盯着刑南艺看她的眸子。
好像懂了点。
刑南艺在乎的是人,在乎的是爱,如果无人也无爱,似乎就只能从信物上找到点心灵寄托,来填补他心里的空落落。
当有了人,有了爱,那点信物对他来说就什么都不是了。
刑南艺接着说:“后来有一天,她来了,蜷缩在门外睡着,像是受了大委屈,我烧了满满一锅的肉羹,想和她聊聊,如果实在不行,就回来吧,虽然我腿断了,但我现在不需要你照顾。可是没等到饭做好,她老公来接她,她走了。”
司意涵恍然明白俩人之间到底生了多少误会。
刑南艺接着说:“然后我想站起来了。”
司意涵愣住。
“因为她哭的很惨的说她身边没有人,我想,不管如何,要让她身边有个人,被欺负了,有人给她撑腰。所以,我扒拉出了她给我带来的复健器材,想站起来。”
刑南艺埋首司意涵的掌心,想亲又不敢,轻轻的嗅了嗅,“是你让我站起来的。”
站起来的路很难走。
小男孩独自一人在无人的石屋里摸爬滚打了很久很久。
怎么都站不起来。
司意涵来了。
在下着大雪的晚上,挺着大肚子。
他以为她不过孕五月。
腿脚浮肿成那样是过的不好,所以隐晦的抛出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