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菓菓仿然大悟,扁了扁嘴,“阿祭!”
“嗯,在!”谢无祭捏了捏她的小脸,松开她抬手将嫁衣收入手中,语调温柔。
“先过来。”
......
看似厚重的嫁衣上身轻若无物,玉石碰撞,其调清越绵长,逶迤曳地的衣摆轻拂地面,悄无生息。
余菓菓眨眨眼,面上带着未褪的潮红,抚着发顶的小揪揪有些不自在,声音细若蚊吟:“阿祭,我是不是应当换个发髻?”她自化形后便是这般形态,从未觉着不妥。
如今换上谢无祭亲手锻造的嫁衣,去见他故去的族人,她总觉得自己...太过随意。
“不必,你如何都美。”仅供二人同行的甬道中,谢无祭携着她的手,于昏暗中缓而慢地前行。
“好..吧。”余菓菓下意识攥紧手,亦步亦趋跟着他,“我们这是要去何处...?”为何她瞧着此地像一处地宫?
难不成深渊就在魔宫底下?
“去见一人。”谢无祭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那人你也认识。”
余菓菓:“谁?”难不成当真如楼观玉所说,无上仙尊为他所囚,关押于魔界地宫?
不对,方才大师兄来时,曾说他刚见过无上仙尊。
两相比之,她自然更愿意相信沈云霁的言辞。
然而,她的胡思乱想还未得出结果,前方传来一道凄厉的嘶吼,彻底打破了她的猜测。
那人是个女子。
亦算是老熟人。
与余菓菓前后有过两面之缘的九尾狐鹿灵。
如今的她比之当初在水云殿中所见,又憔悴几分,四周那些悬着的断尾已消失不见。
鹿灵的神情狰狞,眸光却是十清明,显然并没有真疯。
她见到余菓菓也是微愣,待触及她所穿的衣物时,更是如同见了鬼怪一般,猛地向后退去。
可惜周身被粗如婴儿腕臂的玄铁束缚,鹿灵退无可退,只能将怨毒的眸光瞪向两人,唇瓣紧抿,突出的狐牙尖锐,径自戳破唇皮,汨汨流血。
“冥火的味道?你竟为她耗费魔气锻造古越族的璇鸾凤裾!”鹿灵恍若未觉痛意,眼底盈起妒意,笑得疯癫:“哈哈真是笑话,谢无祭你也会栽在女人身上?”
谢无祭还未说话,余菓菓便先呛声:“你休要胡言,我们两情相悦,何言栽与不栽?”
她气得小鼻子一皱,谢无祭微凉的指尖替她抚平,“将死之人,不必与她多言。”其语调中的寒凉顷刻间侵袭了整座囚牢。
鹿灵恍若他们说得不是自己,狐狸眼微微眯起,冲着余菓菓继续道:“余妹妹你涉世未深,不懂男子为达目的便可以情骗女子入围牢...那日你也看到了,姐姐我的尾巴仅剩一条,谢无祭他若想活下去只能找一女子双修。”
干涸碎裂的唇瓣勾起,鹿灵笑得诡异,“而你,不过是他的炉|鼎..呃啊——!”话音未落,鹿灵就被凭空拎起,强烈的窒息感令她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