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差?卫嘉言不知婶婶何出此言,戈宁微抬下颌,示意他身后的包袱。
卫嘉言恍然,自己背着大包袱坐了好一会。他迅速解下绳结,包袱甩上桌子,“没什么差事,难得义父放我出来见婶婶,便想着一起给婶婶送来。”
戈宁好奇望去,包袱皮解开,里面竟是一摞画卷,约摸有二、三十幅。
送给她的?她望了望卫嘉言,等他解惑。
卫嘉言献宝似的抽出一幅画卷打开,摊放在戈宁面前。
目光从卫嘉言身上转移到画卷之上,只见上面画着工整的人像,人像旁有七、八行小楷,写着此人姓梁名绍,身高八尺,隶属镇北军,家中独子,年俸……
戈宁越看越怪,渐渐意识到这是什么。
她忽而翻出一段记忆,想起卫嘉言上回也是如此,带了不少卷轴一一朗读,求她品评。
好似……是给他哪个姐姐找夫婿来着?
戈宁记不清了,只当是卫嘉言又来找她帮忙,笑着应道:“你放着吧,等会我就看。要我说,既是为你姐姐挑夫婿,合该由你姐姐亲眼看着。”
卫嘉言面色微红,脚尖碾着青石板。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那样的,其实这些……是给婶婶您挑的。”
戈宁笑容微僵:“……”
她试探着问:“难道上回那些……都是为我挑的?”
卫嘉言偷觑一眼戈宁的脸色,迟滞点头。
戈宁卷起画卷搁回桌子上,深吸气,语气算不上愉悦:“这是做什么?”
卫嘉言回望戈宁,神情无比正经。
“大勇叔放心不下婶婶,临走前特特托义父多多照拂您,为您寻个可靠之人,好让婶婶有个依、依靠……”
戈宁面色越来越平淡,偶有恍悟之色,难怪萧松烈对她如此包容,亦不计较她的无礼放肆。
可一转念想到方大勇临死还要护着她,戈宁忍不住红了眼眶,眸光黯淡许多。
卫嘉言一直注意着戈宁,见她神情变幻,提起大勇叔时情绪倏然低落下去,他渐渐没了底气,声音越发微弱。
沉默许久,戈宁缓了缓神,问:“他亲口说让我改嫁?”
卫嘉言猛点头。
戈宁扫一眼堆在一起的画卷,接着问:“这也是萧、你义父派你送来的?”
卫嘉言骄傲挺起胸膛,“是我让人搜集的。”
他又撇撇嘴,低声吐槽:“义父这个瞧不上,那个不满意,多问几次他就不耐烦了,说是以后再议,根本不上心。”
想起画卷上那些小字,戈宁自嘲的笑了笑,怕是只有旁人瞧不上她的份吧。
“是我配不上,让大将军为难了。”戈宁把那一摞画卷推回卫嘉言跟前,淡淡道:“我还不想改嫁,这些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