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2)

谢燃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陛下,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笑疫的诅咒是针对赵氏皇族的。赵氏血流不干,笑疫不止。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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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赵浔蓦然提高了声音:“但这两年也没有如何蔓延,不是吗?我说了我有办法,谢燃,你忽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后来回想起来,赵浔意识到,自己那段时间对谢燃的态度总是冷漠而恶劣,他当时以为是因为他既恨谢燃与他娘的死脱不开关系,又恨谢燃的冷漠无情。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当时并不只是在愤怒,而是在害怕。

怕留不住一个人。

当时,谢燃只是安静地承受他的怒火睫毛颤抖……由赵浔握住自己的肩,强势地征伐。

下半夜,谢燃很听话,没再提后宫选秀的事,也没再提笑疫,仿佛先前真的只是思维发散的随口闲言。

赵浔曾在后来无数个夜晚自虐式地吸食安魂香,重温这个片段,隐约觉得谢燃那天似乎还说过一句话。

谢燃的声音很低,藏在情热的颤抖中。

他说:“到元宵时,你若是想得起来,把我埋在院中的酒取出来喝了吧……便当是我还在。”

……便当是,我还在。

后来,赵浔哪怕用安魂香到双目赤红,呕血不止,也不确定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史书记载,嘉元三年,帝师薨。

回想起来,谢燃死后那天清晨,其实阳光不错,原本可以踏青饮酒,哪怕和往日那样针锋相对,拔刀相向……或许,本也会是尚算不错的一天。

那天早朝的时候,还似乎一切如常。

日复一日中毒剂量的安息香,能让赵浔甚至能回忆出阳光转给瓦片的角度,看过奏疏上淡淡的墨渍。

早朝。

宫殿的琉璃瓦上泛着微红的光辉。殿内香烟袅袅,金银丝线的挂帷随风摇曳,玉栏琼阶,满目瑰丽。

殿内群臣肃立,向最高处的帝座遥遥拜倒。

礼毕,大臣们便开始陈述今日早朝的议题,无非是持续数月的北部大旱、南方大水,还有蠢蠢欲动的外族遗民。

谢燃说的没错。这两年来,异像频出,举国灾害不断,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赵浔下朝后,没有立刻回寝宫或者御书房,而是在一处偏殿,磨石头。

是的,磨石头。

石头其实是块晶莹剔透的璞玉。帝王用磨刀细致地雕刻表面的瑕疵,细密的玉石粉末在阳光下飞舞。

他用手指细细地感知每一寸玉石的细微变化,调整着磨具的位置。

殿中只有赵浔一人。他穿着简单便服,宽大的袍袖绑起,露出骨节嶙峋的手腕,专心致志地磨着那玉石。

阳光下,他的侧脸年轻得让人惊讶。竟一点也不像朝堂上那喜怒莫测的帝王了。

他的手边放着两个棋奁,分黑白二色,赫然是围棋棋子。

原来,他在这里做一副棋。

其实,原本不用那么麻烦。围棋锻造有专门的熔炉,滴液成模即可。却偏偏有人疯得很,还喜欢笨办法,安安静静的、日复一日地在这里手工用玉石磨制一副棋。

围棋共361子。登基后时间似乎都不属于自己了,每日只有早朝后和深夜方有闲,赵浔便做了两年,今天正好磨至最后一颗。

这是一件礼物。

后日便是元宵,他想把这幅悄悄磨了两年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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