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等你遇对了人,只怕比我还听话。”顿了一下,嘴角笑意更甚:“听说你昨晚跟韦助理在一起?”
杜铭宇笑起来:“沈总,这是我的**哎。”
“下次吃饭带出来,让大伙瞧瞧,都不是外人。”
“再说吧,”杜铭宇把话题扯回来:“孟青,现在重新做资料的话,时间有点紧,云长博那个小人一定会抓紧时机和韦德达成协议,那样我们就被动了!”
“依你的意思?”
“韦德先和博海接触,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们的诚意,韦德应该知道,这样吧,我出面和韦德去谈,看看他们的意思。”
沈孟青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顿了一下又说:“我明天要去趟北安,公司的事你抓紧着点,和韦德的谈了以后把结果告诉我。”
杜铭宇站起来“好,事不疑迟,我马上和那边约时间。”
沈孟青拿起桌上那根香烟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眼神有瞬间的温柔,但那温柔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肃杀之意,不管那个幕后主使是谁?不管云长博想干什么?拦在他面前的人,他要把他们一个一个消灭干净,还自己和苏思琪一个清静。
时间不多,要安排的事情却很多,他得抓紧点了,拿起手机给方卓越打电话:“晚上老地方见。”
薜惜雨只觉得头疼,早上下了一场雨,天阴沉沉的,这会雨势虽然小了,天地间仍是一片灰蒙蒙,好象还有一场大雨要来。
她的腰腿乏力又酸痛。这是老毛病了,每次下雨的时侯就会犯。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当年生苏思琪时落下的病根。在那个小地方,生活很清贫,女人们都很能干也很会持家过日子,只有她不会,父母死了后,她虽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好歹也是个小姐,有佣人侍侯。到了苏家,却什么事都要自己做。
苏启荣他不在家的时侯,他母亲总是象盯犯人一样盯着她,要她做这个,做那个,她刚出了月子,就丢给她一桶衣服,让她到河边去洗。她要是稍加反抗,婆婆就要冷嘲热讽,说她真是个千金小姐,别人家的媳妇都是这样过来的,偏偏她就这么金贵,什么事都做不得!
她性子柔弱,只好捅着衣服去河边,春天里的水还有些凉意,可是镇子里的女人都坐在河边,赤手踩在水里,洗衣洗菜,一点也不怕冷。见她畏畏给缩缩的样子,还笑话她娇气。
她知道她们都不喜欢她,因为她漂亮又娇气,谁家的男人多望她一眼,马上就被自家婆娘揪着耳朵扯回家里去。
婆婆也总在外头说她的坏话,说苏启荣娶了她就象娶了个祖宗,白天出去上班挣钱,晚上回来一口热饭都吃不上。
可那能怪她吗?她压根不会做啊,烧饭,饭糊了,炒菜被油溅了手,起了水泡,苏启荣心疼她,所以不让她做,每天都是自己下班后回来做给她吃。
其实那个时侯,她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意气用事,虽然沈铭儒向她保证,一定会妥善处理和施捷茜的关系,可他们一直没有离婚,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在无止境的等待里磨光了她的耐心。她觉得无望,施捷茜有皇室血统,而且她那么厉害,沈铭儒也不是她的对手,这个婚只怕永远也离不了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做沈铭儒的外室,从她八岁起就下了决心要嫁给沈铭儒,做他的妻子,她不要当地下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终变成了绝望,她的天已经塌了,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们那样相爱,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所以她走了,悄悄的跟着苏启荣走了。
如果不能跟沈铭儒在一起,那么随便跟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至少苏启荣是爱她的,会照顾她,珍惜她。
可是结了婚才知道,居家过日子,要对面的事情太多了,她真的是无能为力。每日每日都象在煎熬。
苏思琪小时侯一点也不乖,总爱哭闹,一哭,婆婆就在屋里骂,骂她连个孩子都带不好。她觉得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哪里会带孩子啊!她知道婆婆有点重男轻女,嫌她生了个女孩,所以总对也没什么好脸色,也不肯帮她带人。
她看着自己一天一天枯萎下去,她的手和脸摸起来不再象以前那样细腻,她知道自己正慢慢变得象小镇上的女人一样,这个意识让她恐惧,如果她变丑了,沈铭儒还会喜欢她吗?
应该不会了吧,她已经变丑了,还结了婚,生了孩子。他不会要她了!
可终究不甘心,总想做无谓的挣扎,她想离开小镇,回到她熟悉的世界里去。哪怕沈铭儒结了婚,哪怕他有了孩子。她也想逃离这样象地狱一样的生活!
沈铭儒找不到她,可是她要找沈铭儒很容易,他那样显赫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在公众的视野里。费了点心思,她让沈铭儒无意中见到她,一见她,男人当然就不会再放手,往后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她走的时侯,小思琪正和一般孩子疯玩,早上扎的羊角小辫已经散了,她怕婆婆看到骂她,所以抓住孩子想帮她重新绑辫子。可孩子玩得正高兴,不肯跟她回屋,她在孩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思琪才老实了,闷闷不乐的跟她回屋里去。
重新绑了辫子,小思琪又高高兴兴出去玩了,她看着小小的孩子,心里竟没有什么不舍,她跟婆婆说上街买点东西,就这样走了。
回到沈铭儒身边后,她偶尔也曾想起过小思琪,可是并不伤感,没有孩子在身边烦她,日子安静而美好。而且很快她就怀了沈贝儿,因为这个,沈铭儒用尽一切办法离了婚,终于让她做了沈夫人。
薜惜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回忆从前,大概是因为昨天沈铭儒告诉她那件事。
他说“惜雨,四年前的事情,思琪已经知道了。”
听了那句话,她的头就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