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薜惜雨抬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孟青才真的是爱屋及乌。”
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苏思琪突然问:“沈夫人是哪里人?”
“我是北安人。”
“沈夫人知道我是哪里人吗?”
薜惜雨剪花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直起身来,把剪刀塞到她手里“我怎么忘了,今天要早点叫铭儒起床,你替我先剪着,我呆会就回来。”说完匆匆就走了。
苏思琪看看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剪刀,慢慢在路边的小椅子上坐下来。突然间就象一道闪电劈在她心里,她想起来了:薜惜雨知道她是哪里人,知道她姓苏,知道她爸爸是农机所的技术员。在她第一次来沈家时,沈铭儒已经问过她了,当时薜惜雨就坐在旁边。笑眯眯的的着,一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得再正常不过。
余乡,农机所,苏姓技术员,这些条件综合起来,如果还想不到,不是她失忆,就是她假装不知道。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人失忆?所以薜惜雨早就知道她是谁,在她第一次来沈家的时侯,薜惜雨就已经知道她是谁,或许在四年前就知道了,沈家一定调查过她,所以才激烈的反对。不是什么门当户对,只是这个原因,只是因为她是薜惜雨的女儿!
苏思琪坐在晨风里,浑身冰冷,知道她是谁,薜惜雨还可以做到这般无动于衷,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母亲?到现在,薜惜雨还是不打算认她的,这一辈子都不打算认她了。
剪刀的尖嘴贴在她手心里象冰一样寒冷,她忍不住抖了起来。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大宅,真是刷新了她的见识,这世上最最铁石心肠的人是她的母亲
这样狗血的剧情好象只有电视里才有,可电视里演的那些个贪图富贵的母亲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女儿,见面的时侯还会抱头痛哭,谁能做到象薜惜雨这样铁石心肠?
薜惜雨刚才是逃了吧,因为害怕她说起家乡的事情,害怕她要认妈妈。
呸,死也不要认她,这种女人根本不配当她的母亲,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沈孟青远远看到苏思琪坐在花园里,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色的裙子贴在她身上,显得人很瘦。他愣了一下,仔细打量她,是真的瘦了,瘦了一圈,天天跟她在一起,却浑然不知觉,他慢慢的走过去,倒底怎么啦?倒底是什么事把他的女人弄成这般模样?
苏思琪正发着呆,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肩头,随即便被揽入温暖的怀抱,她突然鼻子一酸,搂紧男人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
沈孟青摸她的手,吓了一跳“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她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她的确太冷了,冷得她想钻到他身体里去。
沈孟青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揉搓着她的手臂,想让她快点暖和起来。
苏思琪很响的抽了一下鼻子,在温暖的怀里的渐渐平复下来,她在干什么?因为那个女人难过吗?不,她怎么能为那个女人难过?绝对不可能!
又抱了一会,她直起身子,把手里一直攥着的剪刀扔在花篮里。那个女人的东西她一点也不想碰。
沈孟青把她垂在两边的头发拔开,声音低沉:“怎么啦?心情又不好了?”
“没有,”苏思琪嘴角弯弯“只是有点冷而已。”
“早上是有些冷,怎么不穿多一点出来,”他看着草地上的花篮和剪刀:“阿姨来过了?”
“嗯,”苏思琪淡淡的答了一声,拉男人起来:“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沈孟青深深的看着她,突然吻住她,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捧在她脑后,温柔又无比眷恋的亲吻她,熟悉的气息氲氤在她鼻尖,苏思琪觉得很安心,不觉搂上他的脖子,专注的回应他。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及顾,因为他在这里,任何时侯,只要他在,她就不怕。
红日冉冉,洒下轻薄的阳光,照着万物大地,也照着花园里缠绵的青年男女。
沈贝儿站在窗子边,望着远处花园里的一幕,气得咬牙彻齿,真是不知羞耻,居然在她家里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沈孟青!她吭哧吭哧喘着气,一脚将地上的大布娃娃踢得飞到床上去。
薜惜雨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也默默的看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沈铭儒从卫生间里出来,轻轻走过来从后面搂住妻子,爱怜的在她发间印上轻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薜惜雨笑了笑,望着远处:“看来孟青是真的很爱苏小姐。”
沈铭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面容凝重起来,半响才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铁了心要和苏思琪在一起了。”
薜惜雨搂着他的腰,在他胸口上抚了抚:“铭儒,你别着急,办法肯定是有的,再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