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热茶回到客厅里坐着,一切都过去了,她击退了沈孟青,也击退了云姗姗。这个晚上过得真是惊心动魄,可是她没有迷失自己,保住了尊严,也保住了自己。
她觉得有点冷,于是捧着热茶小口小口的啜着,好象是在寒冷冬季里。
其实还只是初秋,哪里就冷得那么快,电视里正在播新闻,说有秋老虎,会比较闷热,提醒市民要注意通风纳凉。
屋里安静极了,寂寂无声,她只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她抱着膝,把茶杯放在膝盖上,下巴搁在茶杯上,热气氲氤在她的脸上,微微有湿意,她想:如果是冬天,一定看得到淡淡的白雾。
突然一阵乐曲声响起,如平地惊雷,惊得她一弹,水杯倾斜,全倒在腿上,又湿又热,她跳起来,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扯了纸巾擦水,擦了身上,又擦地板。压根没去管那个烦人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就断了,她还是没有看,又走到卫生间里去洗澡。
洗澡的时侯隐约听到手机又在响,她没理会,认真而缓慢的拿沐球擦着身体,其实很想有个浴缸可以泡泡澡,只是卫生间都是统一标配,地方也不大,有钱也没办法做到。
洗了澡出来,她打开电视,盘腿坐在沙发上,这才拿起手机看,有五个未接电话,全是林浩楠打来的。
她松了一口气,正要回拔过去,林浩楠又打过来了,语气有些焦急:“思琪,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她说:“我在洗澡,刚出来。”
他哦了一声,又问:“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象哭过似的?”
“没事,可能回来的时侯吹了风,有点感冒。”
林浩楠大惊小怪:“你怎么感冒了?吃药了吗?洗澡别洗头啊!”“吃了药,没事的,你别担心,”她说:“就是鼻子有点塞,讲话有点变音,休息一晚就好了。”
“我已经到了北安,正坐出租车回家。看你半天不接电话我都着急了,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别看电视看得太晚。”
“好,我知道,我现在就去睡。”苏思琪挂了电话,却靠在沙发上,换了个电视剧的频道,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她现在撒谎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完全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说得那样流利自然,所以林浩楠半点疑心都没起。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今天晚上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把能看的电视都看完了,连卖药的广告她都认真的看了一会,然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窗前,今晚的月色真好,象乳白色的牛奶,滋润着万物,连黑夜都润得柔软起来,秋风扑面,微有凉意,是那种刚刚好的舒适。
马路上不时有车辆飞驰而过,发出轻微的响声,楼下停着整齐的一排汽车,象归港的小船,静静的泊在那里,纹丝不动。黑夜里,它们分辩不出颜色,但是她知道其中一辆车是白色的,那是她自己的车。
她眯着眼睛一辆辆的搜索着,好几辆,她不能确定哪辆才是自己的。
突然响起一阵引擎声,有人在发动车子。夜太静,站在这样高的地方,她也听得很清晰。
有车亮了灯,如果她没看错应该是一辆轿车,路灯的余辉照在它流线型的车体上,苏思琪愣了一下,俯低身子仔细看,那独特的车灯她的心一下揪起来,她认得那车灯,是沈孟青的迈巴赫!
他还没有走?他居然还没有走?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露台上去,躲在角落里偷看,驾驶室里隐约有人,看不真切,她猫在那里脚都麻了,可那辆车还没有走,过了一会,从车里抛了什么东西出来,微微红色的光亮,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落在地上,她知道是烟头。
原来他在抽烟,她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车子终于启动了。象一尾鱼慢慢的滑到主干道上,加速离去。
苏思琪站直了身子,吁了好大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拿着手机钥匙下楼去。
她用手机照着沈孟青停车的地方,零零乱乱散着十几个烟头,她没仔细数,或许二十多个也是有的。
苏思琪的心慢慢沉下去,她茫然的看着沈孟青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害怕极了,仿佛将有大祸要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