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亲却没有那么幸运,她替儿子扛下了所有的报应,在他当上江南王的那一年,身染恶疾去世。
说实话,对于端康,他是不忍的,端康是最像她奶奶的。果敢,狠厉,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还有,曾经很爱他。
曾经……如果现在还活着,端康得恨死他了吧!
还有皇后……
安康……还有安康……
对于近乎冷血的江南王而言,女人的爱,可能都是用来辜负和利用的,她们的牺牲,都是他必须承受和笑纳的。
似乎是王者的理所当然。
后来就学会了不在乎。不在乎,所以不受伤。
他总是想逃避,逃避他的愧疚,假装不知道,什么都不去理会。可偏生他就是聪明,就是能看透这些东西,包括林依依,淑妃的把戏,也知道宁贤妃的小心思——他甚至还知道,宁贤妃想要把昭王过继过来——或者说,是昭王想要被过继给宁贤妃。
脚下,已经堆了很多酒壶,皇上伸了伸腿,酒壶就东倒西歪,一个碰一个,叮叮咣咣地响着,惹得人很是烦躁,上去又是一脚,酒壶纷纷滚了出去,又是一阵叮叮咣咣,更是让人愤怒。
“啊啊啊啊啊啊!!!!!!”皇帝高举双手过头,就好像土著召唤自己的神,大吼大叫。
一声吼叫之后,四野很是安静。
“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正这时,便传来了一阵戏曲声。
“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皇帝怔了怔,恍恍惚惚地重复刚刚听到的戏词。
“来人!”缓过神来的皇上挣扎着站起来,大吼一声。
于是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滚了进来。
“陛……陛下”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扑跪在地上。
“更衣,去暴室!”
第25章二十五
暴室。
随着门“嘭”的一声被打开,月光之中,皇上隐隐看到了一个人影。
入耳的便是不甚专业的戏腔: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那身影依旧只有一件袍子在身上,行动之间,衬衫下的光滑细瘦的白腿若隐若现。披在身上的床单半掩着项圈,又显得人极致的瘦弱。
“是答儿闲寻遍……”
唱腔虽比不得代儿,但是一举一动之间,明显比代儿那个贫贱的身子多了许多贵气。那张还有些许稚气的小脸儿,苍白如雪,让人心疼。
初承……初承!
对,是初承!
皇上开始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
“在……”
“在幽闺自怜!”皇帝突然接道“好一个幽闺自怜!你早想什么去了!嗯?和别人算计我!”
皇帝突然就激动了,一把把在床上的小东西拖了下来。
小东西一愣,复又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死者彼谙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由于酒精的作用,此刻皇帝实在是没什么理智,把人拖下了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完全是没有章法的拳打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