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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晨光他的依赖之情变本加厉。(2 / 2)

月郎扭过头,挣脱了她的钳制,没有看胡掌柜,但却说:“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卖笑了。”

啪——

蝎娘娘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力道虽不,可凡人躯受不住,月郎倒在地,牙齿磕破唇舌,沾了血。

“把香,立什么贞节牌坊,最都得是个『荡』夫。”蝎娘娘冷道。

巫郎便起香。

这殿内本异香扑鼻,再一香,更是甜腻无比,令人闻之头脑昏沉。在香气馥郁之时,胡掌柜忽然察觉捆着自己的绳子一松。

她抬起头看着边的傀儡,而那傀儡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冲她眨了一下眼。

胡掌柜:“!!!”

她燃起希望,又心急如焚地盯着月郎,要不是有梅问情摁着,恐怕已按不住自己冲出去了。

在蝎娘娘跟巫郎行双修之法,情意渐浓,衣衫凌『乱』时,她静默以待的“小婉”突然抬起头,跟那队傀儡对视一眼,下一刻,旱魃的手化为尖锐利爪,指骨弯曲不似人形,指甲如利刃般从唰地捅下!

天女魁从背突袭,蝎娘娘几无防备。她被旱魃利爪从背捅穿,自心口穿出,鬼气大震,蝎娘娘甩起蝎尾,剧痛大叫:“小婉!你这个叛徒!”

她蝎尾一甩,庞大的带毒蝎尾便漫天飞舞,毒汁流淌。巨大壮硕的尾巴横扫过去,旱魃打飞,蝎娘娘捂着心口的洞滚下软榻,迎面便一柄魔气森森、寒意彻骨的蛇刀——

贺离恨摘下面具,眸中只剩冷光。

砰!

蛇刀的锋芒与蝎尾的厚甲相撞,划出冒火花的剧烈声响。

与此同时,胡掌柜也立刻前抱起月郎,带他远离战场。这事态生极快,那巫郎无暇管他们,闭眸请柳大先生,刚冲过去意欲帮自己的妻主,迎面便一串闪烁的金光。

梅问情抬指取下面具,撤下障眼法,她微笑着看向对方,双手轻轻一扣,出一道细微的响声:“我知道你担心她,不过我家贺郎不能久战,我也担忧得很,你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她手腕的金纹腾空浮起,在半空中飞快转动,一道禁制的解除,她新产生那股令人喘不过气的压力。梅问情语调温和、很好说话地道:“柳先生,是给我下来吧!”

金光转动如轮,她话语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言出法随般,声调刚落,巫郎便感觉自己的柳大先生仿佛被什么力量剥落着。

他吐出蛇信,浑剧痛,背冒出一道蛇仙虚影,被金光缠绕住,瞬息间消失无踪。巫郎倒在地不停喘气,浑如同拆了一般剧痛。

梅问情鞋尖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眉目淡淡:“叫你妻主乖乖送死,否则我宰了你。”

“她……嗬……”巫郎呕出一口血,“她不会听……”

她确实不会听。

蝎娘娘剧痛疯魔之中,已失去理智,梅问情便抬脚踢开这个助纣为虐之人,转走向另一边,她手的禁制未收回,凌空转动的金纹放出了一股难以抵抗的沉力量。

贺离恨横刀挡住蝎尾,脚下被抽退十几步,他与天女魁合力,虽力量不能胜,但两人的作战能力却超出鬼王千百倍,他梅问情放开禁制,分了些神:“梅问情,不许动武!”

天女魁道:“对啊对啊,老师我能——”

话没说完又被鬼气『逼』退。

他俩一个比一个能逞强,天女魁只是夺旱魃躯下界,能力受躯壳所限,伤倒是伤不她,可贺离恨是实打实的旧伤难愈、不能久战。

梅问情叹道:“哎呀,我的贺郎,算我出手助你,也不会多向你讨要报酬的。”

贺离恨气恼不已:“我没说这个!”

然而他却阻拦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梅问情映出金『色』光芒。那些禁制一旦放开,如同放开了一股毁天灭地之力,而梅问情只是轻松撬开一角所,气息磅礴浩瀚,她步步走近,不忘玩笑道:“我知道你心疼我……”

蝎娘娘对两人久攻不下,已然烦躁,她似乎感觉了处境的危险,她的胸口流淌着漆黑毒汁,神情濒临疯狂,掉头向梅问情冲去。

“你底是什么人?!”

她浑鬼气翻涌,蝎尾脱落的血肉如活得一般,下涌动扭曲,缠绕成带毒的肉鞭翻飞挥舞,但这些鬼气毒汁在接近梅问情时,却被她金光所摄,寸步不能近。

“我嘛,”梅问情看着她,眼中映出一轮阴阳鱼,在眸中缓慢转动,“我早已介绍过了,凡间的一位教书先生,敝姓梅。”

她手腕的金纹禁制解开,阴阳二气如旋涡般狂涌而来。蝎娘娘撞入她面前,仿佛撞进一团又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当中,她双眼与那轮阴阳鱼对视,顷刻间消失了自己所有的思绪。

她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并不残酷暴虐,也不凶悍阴森,而是纯澈宁静、返璞归,这视线强横得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在这双眼的凝视下,她的记忆、心法、每一道细微至极的思绪念头,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仿佛一切都消失了。她所有的一切都被对方观赏着、把玩着。

蝎娘娘仍能『操』控自己的躯,但她想要说话,却在下一瞬失去了说话这个念头,想要动弹,却在呼吸间忘却了自己要行动,她的大脑已完全浸泡在阴阳二气当中,眼前只有一轮越来越大的阴阳鱼。

咚——

沉沉的钟声从脑海深处响起。

这钟声庞大恢弘得令人敬畏,她的神魂仿佛随着钟声而去,伴随着恢弘的钟鸣,她依稀不断升,望了浓郁的云雾,在云雾之巅的最深处,一座横跨穹宇的飘渺天宫。

天宫最顶端传来一阵阵讲道声:“……其『性』不争、其人洞虚、其欲自然……莫能与之争……”

蝎娘娘几乎沉沦进了这讲道声中,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一轮阴阳鱼,黑白两『色』盘旋不定,转动得越来越快——而她凶残的蝎尾本,也受节节阴阳二气洗刷,逐渐澄明柔亮,化为一只小小的幼蝎。

它被洗去所有鬼气和尘埃,变成了一只非常普通的幼蝎。

梅问情眼中的阴阳鱼消失,而她半空中旋转的金纹禁制也落回手腕之,掩盖在衣袖之下,她可惜道:“这么不禁教诲。”

蝎娘娘脑海中跨越了千山万水、九天阙,可这些事实只生了两个呼吸的时间。

梅问情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喉间泛起的腥气『逼』回去,只是轻微蹙了下眉。她一抬眼,便贺郎那张严肃的脸。

贺离恨一言不,先是拎过她的手看了看,下审视片刻,才道:“……我能解决她的。”

“你若再受伤,可没人保护先生我了。”梅问情笑眯眯地道,“我这么恤,怎么不你夸,难道是看我抢了贺侠的风头吗?”

贺离恨跟她斗不起嘴,他深深呼吸,抬手半环住对方的腰,低头额心贴在她肩膀,低低地道:“……不要这样做。”

梅问情怔了一下。

“你要相信我。”他说,“你明明知道不能动武,却根本不在意自己,梅问情,你为什么照顾不好自己呢,你这样我会觉得很……有担心。”

他语调轻微,最半句听不太出来是什么,但以梅问情的耳力,却能字字句句入耳入心,她抬手覆盖住贺郎君的颈,摩挲着指间的肌肤,附耳低语:“好孩子,说得我都心疼了。”

她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脸,贺离恨却偏过头,情绪仍不高:“不许这么叫我。”

梅问情笑着逗了他几句,而『摸』着他的手,觉得比平时热了些,突然想起什么,一转头才看那盏炉子燃着的诡秘甜香。

这香气芬芳馥郁,狐仙儿野『性』仍在,早已抵抗不住,跟月郎在纱幔头滚作一团。梅问情香炉泼水熄了,悄悄问贺离恨:“你若是难受告诉我。”

贺离恨耳根红得滴血,神情却故作镇定自若:“我才没有事。”

————

等狐仙儿跟月郎云收雨歇,已过去半个时辰了。

梅问情坐在殿中,手里把玩着她抽取出来的鬼气——这原本是属于蝎娘娘的。这磅礴鬼气被她捏成一个小小的黑丸,圆润漆黑,只是不知配哪几味『药』材炼制,效果才好。

天女魁方才师尊跟贺离恨那般情态,心里更是百感交集、五味陈杂,她有儿忍不住想提醒师尊:这男人不可信,他尽是伪装,什么实话也没告诉你。

然而被贺离恨死死一盯,天女魁也不好开口了,更何况她转念一寻思,知道师尊也什么实话都没告诉他,也有些别样的安慰。

正在天女魁胡思『乱』想、百般担心时,听梅问情开口道:“巫郎应该不至于说谎,福姬……镇城之宝这圣灵之,缩水成这么大儿了?”

天女魁方才拷问巫郎,才随他前往密室找了许州城的镇城之宝,她起回答:“禀告老师,我搜魂看了他的脑子,这确实是福姬无疑。”

梅问情了头,然三人便继续对着眼前这个四岁大的哑女出神。

福姬为城主之女,也是许州城的镇城之宝,她被割去治疗巫郎的那块肉,是她的舌头。

此时,福姬已然伤痕累累,昏睡不醒,她的确力量微弱,别说群魔辟易保护许州城了,连能否活下去都在未知之数。

随,一旁的帐幔撩开,吃饱喝足的胡掌柜摆着一条大红狐狸尾巴钻进来,她揽着月郎,一抬头,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看过来。

胡掌柜尴尬道:“大家都在呢啊……”

梅问情幽幽道:“我们深入龙潭虎『穴』,费尽心思,你倒舒服自在,很会享乐。”

胡掌柜头皮麻,扶了一下头被月郎扯歪的簪子,往浓黑的鬓里穿了穿,理亏道:“这事儿怨我,确实怨我……对了,你们是怎么来的,这位是谁?”

她不说,梅问情差忘了,旱魃一族的魁祖日理万机,岂能在此处空耗,她道:“此事已了,你回去吧。”

天女魁连忙道:“学生愿在您边侍奉左右。”

梅问情也不表态,只是淡淡地望着她。

天女魁与她视线一对,立即心中一抖,不太情愿地低头道:“那学生告退。”

她想那蝎娘娘竟能听老师的教导,却禁受不住,升起一阵对鬼物的嫉妒,只可惜她没有机缘,便抽取了小婉的一段神魂,嘱咐了些许话语,才退回意识。

魁祖意识抽离,在一阵眩晕之,正的赤地旱魃小婉新睁眼,她『操』纵躯明显比天女魁僵硬许多,低首候在梅问情畔,似乎受命令任其差遣。

蝎娘娘死,那些因她诞生的蝎尾鼓童也尽皆灭亡,傀儡没有鬼气缠绕,尽皆失去动力,这样一座夜间鬼城,顷刻之间便无法运转。

小婉带着几人穿过长廊,离开了此地。那巫郎伤不支、沉默虚弱,也不反抗,踏出那白纸灯笼的界限时,晨曦的阳光才照『射』眼前。

翻天覆地,区区一夜而已。

梅问情困倦不已,这些事的续杂物都懒得管,交给胡掌柜善处理、联络朝廷。她则是进了歇脚的客栈,褪去外衣喝了口茶,着晨光便蒙头窝进被子里。

看来是困得不行了。

贺离恨坐在榻边,扯着被褥给她盖,扯了扯被角,然而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很不讲道理地把贺离恨拉进被窝。

她的怀抱贺离恨已领略过许多次,但仍觉肌肤接触之间,令人难以自禁。他的喉结稍微动了动,意欲起,结果又被摁着肩膀抱紧了。

梅问情埋头抱着他:“你不困,你是铁打的,闭眼。”

这跟命令也没两样了。贺离恨却不生气,他望着梅问情低垂的眼帘,睫羽纤长,细密如扇,没有一儿是不好看的,他说:“好。”

晨光从窗隙漏过来。

若说梅先生有什么兴趣,看书是一件事、睡觉是一件事,这逗弄贺郎是顶顶要的一件事。她才眯了一会儿,稍缓精神,一抬头贺离恨眼也不错地盯着她。

他入了神,怔愣过才反应过来,连忙移开视线。

梅问情翻压住他,扬唇微笑,语气虽然温柔,但迫近的气势却摄人心魄:“让你闭眼陪我睡,怎么不听话。”

“我……”贺离恨无法辩解,停了停,“我看着你,我有儿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能跑了吗?”

“……你不知道么。”贺离恨沉默了一会儿,凝视着她,“我怕你禁制反噬,受了伤瞒着我。”

梅问情头,嗯,有。

要不然她也不会急于休息。

贺离恨道:“你这人不把自己的问题放在心,我看出来了。你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可是我不安心……梅问情,你是的没事么,不要骗我。你别这么欺负我。”

他这么认地望过来。

眉目如星,眼里如同盛着一泊湖水。

梅问情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她抱住贺郎的腰,阖眸低声喃喃:“没事,我没事……你想得太严了,比起你负伤强压异香的效,死要面子相比,我这也算个小巫大巫,是不是?”

前半句温柔贴,面又拿别人的错处调侃玩笑了。

贺离恨又想反驳回去,说她正不过两句话,又怕扰了她休息,所以贴着对方的额头,轻轻地道:“我暂时让让你,等你睡醒,我要跟你算好大一笔账。”

梅问情忍不住笑,也不知道是哪儿,总之胡『乱』亲了他一口,唇瓣印在他的下巴颏儿,柔软而芬芳。

贺离恨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的依赖之情变本加厉,几乎觉得对方的怀抱像是一个甜蜜温柔的陷阱,他想,一脚踩下去吧,梅问情,再也遇不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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