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深人静,小姑娘睡得香甜时他溜进她的闺房。
他望着那张稚嫩的脸,在月光下保证,保证他会回来报恩后才打算离开。
但却在转身之际看见了铜镜里自己的模样。
原本引以为傲的皮毛混杂着泥泞和干涸的血,没了在山里时的光亮。
受伤的耳朵毛也秃了一块。
被抓住剧烈挣扎过后的惨样让他像极了村里那讨厌的杂毛狗,跟漂亮挨不上半点边。
他不知道最后是以何种复杂的心情离开的,但却记住了她的名字,秦琬。
或许是为了一雪前耻,回到山里的他变成了最上进的狐族。
每日甚至连睡觉时都把自己摊在月光下修炼。
别人脚踏实地他找方法走捷径,知道积攒功德就能修炼得更快,他甚至连村里那只杂毛狗都不欺负了。
好不容易等到十年后终于能化形了,可却是一个六七岁孩童的模样。
为了能成长得更快,他佯装成了无家可归的小乞儿混进了村里。每天挨家挨户帮忙,得到了许多人的称赞,积累了更多的功德。
直到他和秦琬再次见面。
在去见秦琬前,他买下了金玉阁中所有的首饰物件,去到秦家时,老了十几岁的妇人正指着一对母子骂着。
他在旁边听了半天,才搞清楚了个中原委。
男子是秦琬的未婚夫,秦父是县里小有名气的商人,因女儿身体不好,早早地就给她定下了娃娃亲。
男方家中只有一对孤儿寡母,秦家几乎尽心尽力对待母子二人,供他们吃穿读书,为的就是他们以后能好好对自己女儿,但最后男人一朝中举,换来的却是对方攀上高枝上门退亲。
“爹、娘,你们别恼。”
面对被退亲的羞辱,秦琬仿佛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平静劝慰着父母,随后转身去拿来了两家当初交换的信物。
送走母子俩后秦琬才如同往常一般撒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爹爹和娘亲不愿意要琬琬了吗?”
“再说我这身子也不好去拖累别人一辈子。”
躲在暗处的他将秦琬脸上的淡然尽收眼底,随后他在母子俩离开前,堵在了门口。
世人皆骂他们狐族祸水,狐狸精。
此时一身气质翩然清雅的男子,往前来退婚的母子跟前一站,就几乎让本就普通的对方更是黯然失色。
“你为何挡着我的路?!”
男人气恼地看向眼前的人。
“我是来找秦小姐,你是秦家什么人?”
一句话,男人顿时哑然。
听见声音的秦家人也走了出来,在看见秦琬的瞬间,他粲然一笑:“琬琬,我依当年之诺来提亲了。”
“你......?”秦琬面色不解地看向眼前的陌生男子。
“我叫方卿,犹仅也的方,卿云烂兮的卿......”
秦家从天而降金龟婿,这消息传遍了县里大街小巷。
包下金玉阁的人,那该多有钱啊?
在纷纷议论和猜测中,他成了秦家的上门女婿。
原本只是想报救命之恩,但不知怎的,方卿突然有了想要搭上一辈子的念头。
一开始说好的只是让方家父母放心,秦琬说,他可以随时提出和离。
可最后还是在秦家父母去世过了孝期后,秦琬先提起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