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天涯处处是芳草,你是个天涯游客,到处可以找到你的草。”这种话卓理对季竞堂说了几万遍。虽然以前是私心的希望季竞堂看上自己,但现在,她真心希望季竞堂能找到一个好女人,然后,两人相携终老。不过,在这个关节点上,卓理突然意识到:她现在难道已经不希望季竞堂看上自己了么?难道她对季竞堂十几年的感情就那样随风飘散了?大冰山的魅力那么大?掐指一算,她和大冰山认识顶多三个月……三个月……三个月和十几年……
眼神黯了又黯,季竞堂终于转回思绪,嘴角勾笑道,“小虫娃,你知道我现在多少岁了么?”
“二十九岁。”他比卓理大整整八岁。
“我妈说如果我三十岁前还没找到老婆,她就死在我面前。”
“噗……”卓理口中的王老吉很不幸地喷了出来,扯了张纸,她用力的擦嘴巴,然后用一种特别鄙夷的眼神对季竞堂说,“赵伯母的话要是对你有用,我都能把太阳拿下来洗上一遍。”
“我妈真老了……”季竞堂略带悲伤的说。
正了正神,卓理来了兴致,“你真要找老婆生孩子让你妈子孙满堂?”
“噔”的一声。季竞堂用旁边没用过的筷子直接敲上了卓理的脑门,“你这丫头,怎么二十多岁了说话还是这么不三不四的。”
“赵伯母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眼珠一转,卓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又急急说道,“你妈好像给你找了很多门相亲对象。”
“噗……”这下,是季竞堂将口中的啤酒喷了出来。
……
……
晚饭后,季竞堂送卓理回唐家。路上,卓理突然又开始多愁善感思绪如潮,频频道出如下话语,“你看,两年前我还屁颠屁颠跟着你去‘生存挑战’,大热天睡厚厚的不透风的帐篷,水土不服长了一身的疹子,又被不明昆虫叮得全身溃烂。那时候,你还常吓我,如果我哭我闹,你以后就再也不带我出去了……”
“可不是么?我的朋友中,没人见过比你更爱演更爱说话更爱闹的。他们都很怕你……”季竞堂双手抄在裤兜里,像年轻小男孩一样,时不时的用脚踢掉路边的石子。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些!”卓理忿忿道,季竞堂永远把她当小孩。她其实很想告诉他:两年过去了,她长大了成熟了,她会挣钱,她在社会这个大地方,过得很好。或许她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自保,但将来,她会强大到可以保护家人,保护一切爱自己自己爱的人。
季竞堂了然的笑了笑,温柔揉了揉她的蓬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夏日的夜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修长,空气原本闷热,但时不时有微风袭来,让人无限凉爽。
“你还要出去么?”
“半年内不会出去……我得为你找一个大嫂子。”季竞堂说完之后,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那好,我等着喝喜酒。”她真心希望季竞堂幸福。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真心的希望竟让她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好像,只要季竞堂能幸福,她就能松好大一口气。她一点也不明白:季竞堂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她的包袱?
……
……
散步回来的邵芝菀和唐之善是在楼道口碰见季竞堂和卓理二人的。唐之善对季竞堂很熟悉,确切地说,他个人很欣赏季竞堂这个人。季竞堂虽然贪玩(对于唐之善来说,旅行就是‘玩’),但他也依旧家大业大。卓理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季竞堂的户外用品店是先由网店的形式发展起来,然后再由网店扩展为实体店,这几年,季竞堂在很多大城市收购了许多原先的户外用品店,统一用自己的注册商号——天翼。他的成功案例被已经被唐之善添加到经济法的典型案例里头,已经讲了不下十遍。虽然,这孩子他也打小就认识,他也一直是很期待再以一个法律学教授的身份见到一个开明前卫的商人季竞堂的。而此时,他再见到他时,心里却不是很舒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特别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也蔓延到了邵芝菀身上,然后,这俩人看季竞堂的眼神就充满了敌意了。
季竞堂一愣,先是喊了一声,“唐舅,唐舅妈。”然后,又无辜地看了看卓理,想从她那里知道为什么这二老一动不动的瞪着他。
显然,卓理也不知道。
三九回
某个周六的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