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点燃溅起别人一身水,学会带领一帮小萝卜头去王奶奶的小菜园拔萝卜……或许,不是学会,如我最尊敬的姥姥所说,“卓理是天赐的孩子,所以,她是天性使然。”
我如此赞同姥姥的观点。
因为她爬墙的时候我端坐在房间看书练字,因为她和男孩子打架的时候我在大客厅练劈叉下腰,因为她在玩鞭炮的时候我在试新裙子梳漂亮的头发,因为她在拔萝卜的时候我在准备我的物理竞赛……我妈说,卓理有我这样的姐姐,就算不能耳濡目染,也起码不至于相差甚远。
可是,卓理就是这样,不受任何人影响,也不为任何人轻易改变。
她皮她野,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我更舍不得管。
因为我知道,即使被外面的小男孩打得鼻青脸肿回来,她仍然不哭不闹,眼睛晶亮晶亮的只担心妈妈会再补她一顿暴打。
因为我知道,她快乐。
快乐啊,有什么办法呢?
每个人的快乐方式不同,后来有许多人以为我不像卓理那样开朗,我必定经常不快乐。事实是,我也很快乐,我快乐于我学习所得、努力所得、收获所得、知识所得……甚至,我有时亦会因着卓理的快乐而快乐。
我想,父母爱孩子,不只是因为生产的痛苦和诞生的快乐,更多也更深刻的是眼见着孩子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由自己手里的婴孩变成儿童、少年、青年……这个过程,回味起来会是一件让人刻骨铭心的事。
这同我爱卓理是一个道理。
卓理长大后很叛逆,我妈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而步入社会的我渐渐意识到,卓理的野性该好好收收了,于是我有意识的对她差了很多很多,我并不寄希望于她能看出我的好心好意,但是,我实实在在的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未来。我对她恶言相向,我对她冷嘲热讽。但是,我依然用我自己的含蓄的委婉的方式,深深的爱着她。
可是有一天,我却突然发现:她不再是那个凌乱着一头小卷发、长着蛀牙却可怜兮兮的问我要糖吃的小女孩。
她不再是那个玩疯到没有写完作业,却一直躺在床上装病要我帮她写完然后眯着眼睛偷看我的顽皮小姑娘。
她不再是那个会天天跟在季竞堂身后,拉着他的衣角豪迈地叫着‘竞堂哥’屁颠屁颠跟着他四处游荡的假小子。
她亦不再是那个被妈妈打也依然咬着牙齿坚决不哭的倔强女孩……
她真的不再是那个——我深深疼爱着的、关心着的、担忧其成长、为之前途揪心的……孩子了。
她长大了。
她长大到足够和我比较并胜于我。
这个突然的发现始于伍丘实的出现,我,有些无所适从了。
伍丘实提分手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真是傻得天真,我觉得我能改变他,我不放弃一分一秒的时间。可是,他最终没有被我驯服。
并不是所有的浪子都会回头的。或者该说,浪子只会为特别的人回头。再或者,伍丘实根本不是一个浪子。其实,我还是不平衡了,如果,伍丘实是为了别人,哪怕是一个条件与我相距甚远的女人,我都不会这样失败。
我想,我是自我感觉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