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常安慰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在她的认知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女人,应该为了自己而打扮而高兴。
这个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的春日上午,卓理谨遵姥姥的教会,躺在床上养膘。
“卓理!!你给我出来!!”——说话,不,喊话这位就是卓理伟大的母亲。她常年游走于各大小麻将室,管教卓理的时间并不多,只偶尔在交电费的时候会意识到卓理这孩子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不一会儿,卓妈就冲破了房门的阻隔,操着拖把就来到了卓理的床前,隔着厚厚的冬被,劈头就是一阵乱打。
卓妈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进步青年,是一直顶着艰苦奋斗、努力拼搏的伟大精神指示活过来的,从来以“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真理作为自己教育子女的座右铭,只是这真理在大女儿卓意的身上毫无用武之地。更多的时候,卓妈觉得卓意乖得让人心疼,她还记得她怀卓理的时候,才六岁多的卓意就天天摸着她的肚子说,‘妈妈,我要把我所有的小玩具全让给妹妹用。’
那时卓妈还纳闷:卓意这孩子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生一个女儿?
“哎呦哎呦哎呦……我的妈诶……你打到我的尾椎了。”卓理挂着两行打呵欠打出来的泪水,掺杂一些高超的演技,哭得稀里哗啦。
卓妈很自然的收手。
在卓家,除了卓意,没人是卓理的对手。
如果说卓理是美猴王,那卓意就是大耳如来,卓意总有镇得住卓理的五指山。
这天,出差在外的卓意回家了。
这天,卓意把卓理的网线拔了。
这天,卓理的逍遥好日子到头了。
这天,卓意对卓理说,“卓理,网费是我交的,电脑是我给你买的,所以,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卓理很想躲到一个角落里,然后画圈圈诅咒卓意。
事实上,她继续采用悲情战,扒着卓意的胳膊,声泪俱下,“姐,你就把网给我吧,谢谢你一大家子。”卓理嚎啕大哭,“我需要上网查阅期刊资料写论文……我需要上网投递简历找工作……我需要上网观察国内外大事小情和中东那边的油价啊……姐……我亲爱的姐姐……”
卓意完全不吃这套,愤然道,“没功夫和你耗这儿,哪凉快哪呆着去。”
在卓意眼中,卓理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基因变异体,她记得小时候卓妈买裙子给卓理穿,卓理总会把裙子改装成短裤,改不成的就干脆剪坏。卓妈那时只会用暴力解决卓理,可是,卓理六岁时就能想尽各种办法逃脱卓妈的“毒打”了,这功力到现在已经炉火纯青。卓意自认为自己给卓理的熏陶很完整,卓理起码也该成长为一个乖乖女。可是,姐妹性格一样的机率似乎在任何家庭都十分微小。
同时,在卓理眼中,卓意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妖女:这妖女每天花在脸上的时间比睡觉的时间还多,因为她睡觉都要做睡眠面膜。还有,这妖女为了培养自己穿高跟鞋的潜质,在家把高跟鞋当拖鞋穿,连半夜起床上厕所都要穿着它们。最让卓理不能忍受的一点是,卓意为了保持低调降低自己在大街上的回头率,即使是月黑风高的晚上都一定会带着她的“巨星墨镜”。
是的,到这里,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俩姐妹关系不好,一见面就犯掐。
从卓意的房间退出后,卓理的脸色瞬间冷凝。以她的功力,想要斗过她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姐姐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默默期待着,期待着卓意有一天需要她帮忙,然后,她就能与之签订平等互助条约,在上网这一条康庄大道上不再受她管制。
俗话说得好,盼什么来什么,这一天,卓意真的敲开了卓理的房门,果真是有求于她。
卓理的房间基本可以用猪圈二字来形容,书桌前赫然坐着穿着红色花心睡衣头发蓬成杂草的卓理,此时,她正在玩一款叫做《超级马里奥》的单机游戏,并且不亦乐乎。卓意摇了摇头,在门口立住,不打算进去。
“卓理。”
卓理回头,眼睛上还驾着一副红色边框的眼镜,“干嘛?”把游戏暂停,直觉告诉她,卓意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