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带离此处的美梦。
就像万圣节前夕挂在集市摊上的火鸡一般,任人挑挑拣拣,被选中者还得加上一句很荣幸被您享用。
而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睁着眼睛看着。不吵也不闹,不哭也不笑。
没想到反而是他,在一群孩子艳羡的目光里,被一对夫妻牵紧了手。
第二次来到那扇铁门前时他已经八岁,俨然像远行一趟又重新归家一般驾轻就熟。
他甚至感谢那个他真心实意叫了三年母亲的人仁至义尽的把他送回来,而没有把他扔在冰天雪地的街头任他自生自灭。
张了张嘴,他说:“妈妈再见。”
仿佛面前的女人只是逛个街买个菜,将他托付邻居,不久还会出现在他跟前亲昵的叫儿子一般。
尽管明知那没有可能。
那个女人沉默的看着他,眼里先前的愤怒憎恨渐渐消去转为无奈,最后终于隐隐带了丝不舍。
而他道完别,就头也不回的跟着院长走进去,在一道道或陌生或熟悉或幸灾乐祸或同情的目光里,自己收拾好东西,不受影响的蒙头大睡。
任凭谁发现自己并不年轻的丈夫对自己年幼的养子有些不寻常的癖好,只怕都宽容不起来。
尽管他绝非心甘情愿。
只不过奋力反抗仍是不敌,反而带来惨重代价。除了被动接受这倒霉的命运带给他的一切,别无他法。
就像他不得不接受别人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疼爱包围,而他只能被不闻不问的丢进孤儿院。
期间在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恶心又下流的目光和动作里,他冷静的想过等他有了足够的力气,就将对方一刀刀的,千刀万剐。最差也要同归于尽。
连做梦都想过。
只是没等他付诸实践,事情已然曝光。
然后他挨了生平第一个响亮的耳光,听了一段歇斯底里的大哭声,看了一场濒临崩溃的吵打好戏。
最后他这个由于长的太过漂亮才引发别人产生邪恶心理的罪魁祸首就这么被送了回来。
离开一个伙伴们都期待的健全家庭,重新被扔到这里,他没觉得一点可惜和留恋,回忆时也已经没了太多的不甘与仇恨。
有时候他不免会想,大概他天生就是这么个冷血又没感情的人。
经历了什么都能过,离开了谁都能活。
其后的日子他过的仍然很是自在。
天空很蓝,云朵很白,有鸟儿不时飞过,教堂还不定时传来悠远动听的唱诗声。
一个人靠在后院冰冷的围墙下晒着太阳看着天空听着声响,是他最乐于消磨时光的方式。
而那对再度改变了他命运轨迹的夫妻就在那一个午后的阳光里出现。
☆、番外不再见2
那会儿他正在半眯着眼打盹。
虽然知道外头那热闹与喧嚣,全是因为又来了对领养的夫妻,可他却只觉兴致缺缺。
然后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三个人——
白发白胡子笑起来很像圣诞老人的院长,还有一男一女。
男人高大英俊,具有许多西方人都有的深邃轮廓与金发碧眼。而那个女人,黑色长发,韵味十足,竟是个东方人,同他一般的血统。
那女人四处张望着,然后视线落在了他身上,惊呼出声,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艳:“约克!你看!多么漂亮的孩子!”
“是的亲爱的,”约克一本正经的点头,不遗余力的赞扬妻子:“他就和你一样美丽。”
他睁开眼冷冷看着他们,心里不屑冷笑——
无非又是两个看重他皮相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