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走车!等等!”
鱼走车一怔,回头循声看去,却是周逢甲在说话。
周逢甲又瞧了一眼周七伤,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告诉周七伤别怕,见机行事,这才对鱼走车道:“你要把我儿怎么样?”
鱼走车不屑道:“嘿嘿,求我我就告诉你!”转过身,冷笑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父亲!”周七伤一步三回头。
“等等!鱼走车,求你……”周逢甲声音沙哑了,既然落到这步田地,也无所谓尊严了。
“嘿嘿,不知为什么,我就爱看到你这老儿服软,好吧,我就告诉你,若是这小子听话,我就不伤他,哈哈……”
说着鱼走车拉着周七伤,发足疾奔,笑声尚未散去,人已经在两百米开外,眨眼间便消失在周逢甲的视野中。
“你放开我!我难道没手没脚么?要你来提?不要脸!不要脸成这样,亏你长成人样!”周七伤又开始试图挣脱鱼走车。
周逢甲把鱼走车关押在地牢中二十年,时间之漫长,环境之恶劣,此间苦楚,换作普通人,早就得幽闭症疯癫而死了。
而鱼走车的报复手段,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头将铁横肉困死在地下,方才也不过是把周逢甲众人埋在沙子里,接下来是死是活,全凭他们的造化。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鱼走车,周七伤也不是特别恨他,他似乎不是那么的冷血,数十年的牢狱之苦,没让他的内心变得阴暗,也没扭曲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他于困境之中,依然积极向上,苦练葬羊功,修为不单止没落下,更是大有精进。
听到周七伤骂自己不要脸,鱼走车出人意料的扑哧一笑:“唉呀,小娃娃,我真是舍不得杀你,你的性格真是太像我啦,你知道么?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这么骂人……”
“我呸!”周七伤吐了口唾沫,又道:“谁稀罕像你?谁要像你?你这打脊贱刀,你的脑袋一定被驴踢过!契诃夫的脑袋一定被猪踢过!”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好吧,你自己走!”鱼走车放开周七伤的手腕。
手腕一松,周七伤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往后冲了出去,心想:“和这怪人在一起,指不定他要干什么。哼,整天说我像你,我像你,我是你大爷吗?教你整天挂嘴边?又不见得你叫我一声大爷?总之无论如何也得摆脱了这怪人,回去救父亲要紧。”
迅速回首望了一眼,发现鱼走车立于原地嘿嘿冷笑,却不追上来,周七伤心中暗喜:“太好啦,他没追上来!”脚下又加了几分力气。
估摸着又跑出一会,周七伤习惯性回头瞧去,费力扭转脑袋,猛然发现一个扭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后,正是鱼走车。
周七伤吃惊道:“你属猫的吗?跑动居然无半点响动?你要吓死人么?”
“嘿嘿,娃娃,累了吗?咱去歇歇。”鱼走车一把抓起周七伤,身形一晃,刮起一阵疾风,人已回到原地。
周七伤大气还没喘完,发现竟已被鱼走车提回来了,不由得干瞪眼,倒吸凉气,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玩的我好……好苦!啊……累死你爷爷我啦!”
鱼走车背过身去,在地上打坐,闭上了眼睛,任凭海风把头发吹得凌乱无比。
看样子鱼走车开始疗伤了,他被许真仙的山土冻结之术困于巨石中,所受伤害着实不轻,加之刚才又中了周七伤的物转星移,心脏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必须抓紧时间治疗,只听他淡淡的道:“娃娃,接着跑!”
周七伤不及多想,撒腿就跑,耳边虎虎生风,胸腔激烈起伏,疯狂换气,片刻间便将鱼走车抛在脑后,心中念想着周逢甲,眼见离周逢甲越来越近,离鱼走车越来越远,心中越发喜悦。
转念间条件反射般的回首瞄去,周七伤的脸色就白了,不知何时起,鱼走车已跟在了自己身后。
“讹上我了么?我就不信甩不脱你这鼻涕虫?”骇然之下更是拼命奔跑,如一只受到惊吓的豹子,既是惊恐,又是癫狂。
奇怪的是,鱼走车始终一声不吭,毫无响动的跟在身后一尺开外。又奔出一会,鱼走车这才说道:“好啦,好啦,再跑你就要气绝身亡啦,娃娃,咱去歇歇……”
周七伤的声音却破了,有气无力道:“你……你又来……”一口气吸不上来,一个踉跄就扑在地上,啃了满口沙子,一时间一时恍惚,只觉得周身轻飘飘的,仿佛置于风中。
待得意识清醒,发现又回到了原地,这真是叫周七伤几欲吐血身亡。醒来后他发现鱼走车依然在自己身前打坐疗伤,便试图爬起身来,企图再溜,却觉身体发软,四肢无力,显是方才消耗了太多体力。
“嘿嘿,娃娃,接着跑……”
周七伤艰难的爬起来,活动一会筋骨,感觉力气恢复了些许,听闻鱼走车叫自己再次跑,忙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是又跟上来,你就是我孙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