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伤惊叹鱼走车一身的功夫,言辞缓和道:“喂,鱼走车,刚才你那气墙,是什么功夫?教教我行不?”
不见鱼走车搭理,周七伤忙拿手探他口鼻,吃惊道:“啊哟,你也没气啦!?难道最近流行没气么?”
周七伤的身体下意识往后缩,心脏砰砰乱跳,鱼走车刚才还释放出一道三尺气墙,怎么转瞬间就没气了?
周七伤怀疑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又想:“他功夫这么高深,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一定是我产生了错觉!”
忙再探他口鼻,确认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真没气了,顿时大喜,无忧无虑的少年人开心的时候,总是会表现的一览无余,乃至手舞足蹈,周七伤现下就是这般。
“耶耶耶!死得好,死得好,一定是我周仓先祖显灵,克死了这条死鱼!对了,还是把你扔回大海,回归你的鱼窝吧,也算是聊表心意,为自己积点阴德了。”
起身抱住鱼走车,拖着他的身体,脚踩海水,便朝海深处走去。
鱼走车的身体异常高大,周七伤拖得很是吃力,甚至觉得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沉,废了好大工夫,也只是拖出原地几丈远,因为刚才狂奔数次,消耗的体力还未恢复,且期间也无能量补充,是以这体力活更是做的越发吃力。
“死鱼走车,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要是有个人帮我一下多好。”周七伤大汗淋漓,精神有些恍惚的喃喃自语道。
“很累么?要不我来帮你拖吧。”一个声音自空灵处传来。
“好啊,这鱼走车估计是吃石头大的,太重了……”
周七伤讷讷的答道,话语中提到了鱼走车的字眼,仔细辨认那与自己说话的声音,他猛的从虚弱状态、心神游离中恢复过来,因为那与自己对答的说话,分明就是鱼走车的声音。
周七伤忙低头看鱼走车的脸,却见一张俊朗的脸正对着自己坏笑:“嘿嘿,娃娃,我的千斤坠好受吧。”
“啊哟!我就知道此间有鬼!”周七伤惊叫一声,将鱼走车随手一甩,哗啦一声,鱼走车便沉入水底。
此时鱼走车的千斤坠功夫尚未解除,整个身体都贴在海底地面,一时间四肢疯狂乱摆,激起一丈来高的浪花,打湿了周七伤的衣衫面庞,动作毫无章法,一点也不似身怀上乘武学之人的所为。
周七伤惊讶的看着鱼走车这般举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噗!”
鱼走车破开水面,吐出一口咸苦之极的海水,不及喘上半口气,忙提着周七伤退回浅水之处,这才连呼好险:“呼呼呼……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周七伤心下偷笑,却不动声色,因为他已经发现鱼走车有一个弱点,便是不会游泳,这得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弱点,要是早点发现多好,周七伤心想。
周七伤故意友好的拍了拍鱼走车的后背,鱼走车不停地咳嗽着,好像刚刚经历了十分恐怖的事情,喘气道:“大力一点,拍大力一点。”
周七伤依言而行,心下却骂道:“我呸!旱鸭子!亏你还叫做什么鱼走车!”故作安慰,实则假惺惺的道:“你看你,没事何必玩水?水多危险呀,是不?山羊是最怕水的,咱还是在陆地上待着比较好……”
“是呀是呀,娃娃,你良心倒好,比周逢甲好多了!”鱼走车脸色惨白,两眼发直,看样子还真是十足的旱鸭子。
刚才他入定疗伤,进入关键时刻,将各处呼吸法门、心跳都收敛起来,是以周七伤探他口鼻,会认为他无故死去,而在周七伤拖他入海之时,他已经悄然带着基本复原的身体出定,天性随意、喜乐的他,故意以千斤坠来整周七伤,不成想周七伤竟然把自己甩下海中。
千斤坠名为千斤,实则何止区区千斤?千斤坠入海,片刻间难以收功,身体高速下沉,非得贴在海底不可,加之鱼走车不识水性,自然连呼好险,却也只能怪自己整蛊人反而被整蛊,因此也无心责怪周七伤。
相反,因为周七伤刚才一番安慰,竟使他觉得周七伤心地还挺善良,于是对这娃娃的戒心,也就除去了大半。
少顷,鱼走车终于缓过神来,看着周七伤,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娃娃!你若不是周逢甲的狗崽子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和你结拜为兄弟啦,难得遇上个对我口味的人儿……”
此番话听在周七伤耳中,直感一身的鸡皮疙瘩狂掉不已,恶心道:“不用,不敢委屈您和我这种小脚色建立交情。”
心下却想:“我可不敢高攀,您哪舍得跟‘狗崽子’结拜。什么?合你口味?合着哪天你要吃了我?”
这时夜幕降临,月亮出来了,潮水涨落,若说在平时听潮,周七伤能作出一首诗来,偏生此时听到潮水涨落之声,却令自己忐忑不安,坐立不宁。
周七伤强自镇定,能否溜走就看这一次了,心想:“趁他现在对我戒心放宽,我若是以打此伤彼对付他,然后跳入海中,走水路游到父亲那边去,如此岂不甚好?不过他一旦发现我溜了,必定会料到我回去了,他便会走陆路回我父亲那里,到时我一样无法登岸,这可怎生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