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伤拳头剧痛,惨叫一声,条件反射般的把拳头缩了回来,幸好鱼走车出掌较轻,否则周七伤非得受伤不可。
反观鱼走车,掌心虽然吃了一拳,但却什么事都没。
鱼走车没料到周七伤会一拳打过来,也没料到周七伤会点功夫,更没料到周七伤这一拳竟然是七伤拳,不禁奇道:“咦,这小子竟然会七伤拳?”
周七伤摸着肿痛的拳头,瞪眼道:“会又怎么样?两个老匹夫!”跟着又指着鱼走车骂道:“你虽说看似年轻一些,不过要比契诃夫更是老匹夫!”
鱼走车笑道:“那是,我的资格自然比契诃夫老。不过小子,告诉我,你的七伤拳是跟谁学的?那人怎地如此狠心,你没半点内力,竟然让你强炼七伤拳,这不是找死么?”
这话听在周七伤耳中,却似一石激起千层浪。自从他修炼七伤拳到现在,每日亥时准时发作,到得今日,已经发作了好多次了。
此间苦楚,实在是一言难尽,一经发作起来,好似万蚁噬骨一般,叫人死一千次的心都有。那套中人眼睁睁的看着周七伤忍受百般苦楚,也只是冷眼旁观,丝毫不理,周七伤当真恨透了他。
周七伤每逢发作,唯一能给他带来些许安慰的,便是脑海里想到了那个他敬若天人的秦月人,心中念着她的好,便觉没这么痛了。
当然,这只是心理作用。
周七伤发现鱼走车对比起套中人,似乎更有人情味,不过也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的区别,还是怒道:“谁教的又怎地?老子是自学的,我爱修炼便修炼,你奈我何?”
周七伤嘴上虽然不在乎七伤拳带来的伤害,心里却比谁都明白,种种迹象表明,若是不得名家指点医治,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垮掉,想到此处他倍加想念父亲周逢甲,认为只有周逢甲才能救自己了。
鱼走车吸了口凉气,感叹道:“哟呵,好久没和人吵过架啦,感觉就是不一样,哈哈!小子,你的性格不错,有点我年轻时候的神韵。不过这七伤拳你以后还是不要练了,练多了伤身啊……”鱼走车说到这,忽的提高了音量:“什么人啊这是?教什么不好,偏偏教这小子修练七伤拳,这不是要人命么?”
鱼走车不知周七伤的七伤拳是套中人传授,话说到后来,竟然有点骂人的味道。
周七伤瞪了一眼套中人,打定主意要借鱼走车话里的势头损他一损,高声道:“就是就是,什么人啊这是?简直就是一个缩头乌……”
这“龟”字还没出口,套中人便喝道:“省点力气,别浪费口舌,走!”
一把将周七伤提起,放在背上,又冷冷的道:“小子,你尽管玩花样,只要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便帮你化解七伤拳的伤病。”
周七伤不领情,怒道:“用不着,不用麻烦东君老匹夫大驾,让爷爷我自生自灭罢。”
套中人不再搭理他,招呼鱼走车离开地牢,鱼走车却从套中人的背上将周七伤提了回来,看情形还是要跟周七伤交换衣裳。
周七伤万般阻挠,千般怒骂,把鱼走车的曾祖、高祖、祖父、父亲、三婆娘、一百零八婆娘统统都骂了个遍,依然没能阻止鱼走车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扒下来。
扯下周七伤的衣裳,啪的一声一个物事从他怀里掉落下来,却是一本书。
鱼走车拾起那本书,道:“《人体构造》?什么破书?骚蹄子老咬虫,人体还怎么构造?还给你!”把书扔回给周七伤。
这本书是当日从套中人的外套中,连同《七伤拳谱》一并掉下来的,周七伤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却把这事给忘记了,是以到现在也还没瞧上一眼,却不知是本什么样的书。
接过鱼走车扔过来的《人体构造》,周七伤瞪眼如牛,凶巴巴的盯着鱼走车,想骂又不敢骂,同时又有一种即便臭骂又有何用的感觉,身在虎穴,尚无能力杀虎,便要深藏锋芒,等待时机。
他眼睛虽然瞪着鱼走车,右手却不自觉的摸了摸怀中贴身的衣服,里面藏着一件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物事,待得发现那样物事还在,他的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其实,这件物事再简单不过,就是当日他闯进月出古楼,离开的时候在那桌子上顺手拿的一只夜光杯。
这只杯子的杯沿,因为留着秦月人香唇的气息,所以周七伤自从得来之后,始终当宝一样的藏在贴身之处,甚至不敢轻易闻一闻,他怕这么做会亵渎了心中的女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