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一侧的滴漏还在不断的滴滴答答发出轻响,提醒着时间的流失。
胡亥面无表情的盯着殿中那匍伏了一地的群臣,整个人好似一个扯线木偶,思想不断的被赵高跟李斯来回左右着。
“若应九原军之请,我大秦颜面何在,陛下的颜面何存啊——”
“不答应他们,那城外的三十万大军,由郎中令你去消灭吗?”李斯狰狞着脸,冲赵高嘶吼道。
就在此时,胡亥在座位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他面容痴呆,似乎这事跟自己无关的一般说出一句:“尔等自行商议,待有了好的决策再行通知朕,朕累了,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陛下——陛下——”李斯跟赵高几乎是同时呼喊出来的。
但只见胡亥一挥手,二人便同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丞相,瞧瞧您干的好事?”
“究竟是谁干的好事,郎中令心中清楚——”李斯说着一甩衣袖便转身大步离去:“哼!”
接下来数天时间里,皇帝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朝堂之上,李斯跟赵高每天又都会发生一番争吵。其余的群臣则像是看戏的观众,纷纷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
可就在这段时间里山东个郡的反贼势力却是向雨后春笋,纷纷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喘息发展时期。
侥幸躲过一难的张耳跟陈馀回到邯郸再次拥立赵国后裔赵歇为王。
因为九原军的事情,章邯不得不将大军驻扎在咸阳附近,这位最后忠心为国的秦朝大将,虽然没有按照旨意对九原军开战,可还是放弃了剿灭个个势力的机会,守在咸阳门口,以免事情真就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没了章邯的清缴,原本已经准备好向各处求援的赵国那是喜笑颜开,张耳庆幸自己这刚刚拥立的新王躲过了一劫。
与此同时,在他的提议下,赵歇开始令人加固邯郸城防,抓住这难得的时机训练兵马。同时试图跟北地的蓟公交好,欲跟蓟公交易兵器铠甲等物。
不过蓟城那边却是许久没有回应。
……
楚地。
一处别致的凉亭下,项梁静静的观望着已经开始枯黄的草地,良久整个人都不曾有所移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叔父,好消息啊。”就在此时,项羽带着满脸的笑意两个跨越来到来了项梁的面前。
“哦?羽儿有何好事,竟然这般兴奋——”
“根据探子来报,九原军正兵围咸阳,要求秦皇为蒙氏一族正名,眼下章邯奉命回守咸阳,北地的威胁已经没了。”
“可是秦军自己打起来了?”项梁淡淡的笑着捋着自己的胡须。
“这倒没有,不过章邯驻军在咸阳附近,不知道这秦皇究竟是何用意。但总之,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多招兵买马。武装我们自己的力量。”
“你说的不错,既然章邯回撤,那原本准备北上的大军暂且取消北上,要注意加强日夜的操练,另外该招兵的还要继续,无论秦军最后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有所准备才行。”
“羽儿知道了,”项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羽儿就先去忙了,叔父若是有事,只需让人知会羽儿即可。”
……
“真想不到,一段兵士对主将的深情,竟然造就了一个属于义军的春天。”从九原回广阳郡的路上,骆阳听着各地回来的消息,不由的自语:“就是这秦军怎就没有打起来呢,九原军箭矢都射在皇帝脸上了,这二世皇帝竟然还能忍住。”
若有所思,事情似乎与自己猜的秦军内部打起来的情况不太一样,应该说太不一样了。
“不过有了九原军这一出,我们倒是不用担心章邯大军先清缴北方义军势力的计划了。对其余各路义军来说是个好消息,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时机。传令下去,全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广阳。”骆阳坐在马车上,环视着四周飘飘然的白雪,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是的,是马车,不是骑马。因为没有马鞍马镫的马匹实在是难受,尚坊虽然已经制造出了马鞍跟马镫,可说到底,如今的这些东西还不能表露出来。
可即便能够表露出来,骑马也该是没有坐马车舒服才是。